竟、竟是本秘戏图!书所翻开的那页,恰好是一副夏日消暑图,貌美妇人身着纱衣,面泛春色,露出一截艳色肚兜,肌肤雪白,在她膝侧依偎着一个少年郎君,手隐没在纱裙之下。明月只觉心跳如雷,身子仿佛飘在云端,指尖不自禁地抠在枕上,极力隐忍着方没失态。许久之后,少年掀开被子,露出微红却满溢色气的一张脸,他长臂一伸,端过小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薄唇被水渍浸润的发亮,江年安舔了舔唇,似是有些意犹未尽:“今儿的茶好像特别甘甜,姐姐要不要尝一口?”明月小脸绯红,犹在细细喘息,薄嗔了他一眼。这样的眼神如小勾子一样,又将江年安勾进了被子里。寒冬腊月天,明月却仿佛如处酷暑,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喂到唇边的水喝下不少,可喉间还是觉得十分干渴。少年嗓音喑哑,带着笑意低声呢喃:“姐姐好贪心,赶明儿又要起不来了。” 成亲连着胡闹了两夜, 这天晚上明月说什么也不愿再与江年安同床,少年委屈巴巴举手发誓,“姐姐, 我保证, 今晚肯定只抱着你老实睡觉,没有你我睡不着。”高大少年眼尾微红,可怜兮兮的,就差没摇尾巴了, 明月看得心软, 只得应下。这晚少年当真安分至极, 轻吻她面颊几下, 便闭上了眼。除却某处,明月忍不住想笑,却又怕真笑出声, 惹恼了他,又被吃来吃去。一宿好眠。翌日吃罢早饭,先前去曲里镇的人回来了,一同进府的还有小山。见过江家两位长辈后,小山来到明月的院子里, 见年安哥一直紧粘着姐姐, 打量他的眼神也有几分奇怪,他不禁问:“年安哥……是嫌我来迟了么?”途中遇雨,确实耽搁了两日。明月眼眸微黯,笑道:“他前阵子摔到了头,如今神智如孩童一般, 从前的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小山大惊:“啊?大夫怎么说,可有法子医治?”明月摇了摇头, “只能顺其自然,兴许哪天醒来他又恢复了正常。”小山不禁蹙眉,“姐,万一年安哥一直没好,岂不是耽误了你……”他以为江年安如今变傻了,如孩童般需要被人照顾,无力担起人夫的责任,更不能给姐姐幸福。明月笑道:“没有的事,他只是性子变了些,还是和从前一样聪明。”不知想起什么,她面色微红,小山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便也了然,“既然姐姐愿意,我也没有意见,婚期还是月底吗?”
“嗯。”明月打量着弟弟,“你瞧着似乎瘦了些,怎么在家里没好好吃饭吗?”小山笑了笑,道:“我一个人总懒得做,常常在街上买点吃食对付一口。”可明月却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小山向来藏不住话,心事都写在脸上,此时他的眉眼间便有几分难掩的抑郁与哀伤。她心下一动,猜测道:“你惹得香凝不愉快了?”小山性子单纯知足常乐,从前的几次失落都是因为叶香凝。“姐姐真是火眼金睛。”小山眉眼低垂,“她已经有了婚约,过不久便要成亲。”“小山……”明月不知该如何安慰,就见他扯唇笑了笑,“姐姐不用安慰我,来的路上我都想明白了。”他抬起头,眸光看向远处的青云,“待你与年安哥成亲后,我就去蓟城投军。”“姐姐先别急着阻拦,听我说完。”小山眸光坚定,“之前我一直待在镇上,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喜欢过香凝一场之后,我突然觉得人生有很多其他的选择。”“可做的事有很多,我不想一辈子拘泥于小镇上,到了年纪娶妻生子,那样可一眼看到头的生活很无趣。”明月看着他,“你说得对,不过你怎么想着去从军了?若是想见见世面,你大可去游历四海……”小山笑了笑,有几分羞赧:“我觉得我性子太绵软了,去军营里磨练磨练也好,姐姐放心,如今国泰民安,过两年,我会安然回来的。”见他主意已定,明月便也不再多言。这边的话头刚止住,江年安就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没骨头一样倚在明月身上,低声撒娇:“姐姐,陪我去园子里堆雪人好不好?”昨儿夜里下了一宿的雪,园子里积了不少,白皑皑的映着红梅,分外好看。小山瞳孔震惊,明月面色微红,咳了咳:“叫旁人陪你去。”“不要。”小山瞳孔又震了震。见年安哥眼里满是怨念,他忙打了个哈欠,佯作困倦,“姐姐,我先去睡了。”说罢,也不及明月回答,便随小厮去了别院的厢房。室内只剩两人时,明月戳了戳江年安的额头,笑问:“还要去堆雪人吗?”江年安耳根微红,“要。”外面比屋里冷得多,两人穿好衣裳又系上披风,江年安怕风大吹得头疼,还给明月戴上了风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