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勾玉那件事,的确是宗门冤枉了你。本尊知她是魔族,不动声色只是为了查出她的目的。您一开始便知她是魔族奸细?殷九弱讶异地睁大眼,她看见自己的血染红了扶清的白衣。一尘不染的法袍,沾上星星点点的红,碍眼又刺目。不错,扶清面色如常。房间里沉默许久,殷九弱突然有些茫然,好像一瞬间失去了全部体温。师尊,为何你一开始明知勾玉便是奸细,却一点都不告诉我?她似乎并未期待一个答案,而是自顾自往下说,我知我修为微末,帮不上什么忙,可为何偏偏我什么都不能知晓?扶清似乎一点不明白殷九弱所怨所气的原因,她信手点燃桌边的烛火,沉默地给殷九弱和自己换上温暖干燥的新衣。残烛照月,殷九弱始终倔强地没有说话。知情与否重要吗?扶清冷冷地问。借着烛光,殷九弱看向衣衫洁净无垢、姿容无双的道尊,那是一种悲天悯人的神圣气质,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允许你爱我」的宽宥。但扶清是无情的。她摇摇头:不重要。对弱小的她来说不重要,可她还是不甘心,她也想帮上忙。可我也想帮到师尊您。一瞬的诧异闪过,女人柔声问道:帮我什么?殷九弱低着头绞着手指,师尊,我知道您修为高深,但是您会累也会受伤,我不想只会接受您的保护。扶清拢了拢松散的衣襟,遮住莹润肌肤的最后一抹春色。她心底隐隐颤抖起来,听多了道尊您法力高强,天下无敌的话,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保护自己。即便是这般的不自量力。好好养伤,本尊明日再来看你,不知为何,她有些无法呼吸,第一次想走远些。师尊,我的伤是不是再也不好了?殷九弱在扶清将要离开前发问。扶清微怔,继而笃定地摇头道:不会,本尊会治好你。临崖居在吵闹几天后,终于安静下来,迟日催花,轻寒轻暖。冲忧已经是首座弟子,没什么意外的话,便是沧澜宗下任掌门,匆匆来看过殷九弱,又匆匆离开去处理宗门一应事务。只有风起能一直陪着她,用扶清做好的轮椅推她在鹤雪峰漫无目的地游荡。风起,你知道勾玉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样吗?
甘露台后的梅花林,梅枝交错,暗香浮动。风起迟疑片刻,眼眸转了转看向别处,宗门派去寻找岁歌的弟子,并没有找到她,所以你才一直被关着。勾玉日日跟在尊上身边修炼,我并不知道她的动向。我听说这十年里,冲忧师姐和你常来找我,却不可进入伽摩心塔,殷九弱漆黑眼睫低垂,似蝶翼。她肩上睡着那只白白胖胖的萤火虫,小火自从她回来,抱着她大哭了好几场。虽然还不能说话,但悲伤之意尽显,之后便对殷九弱寸步不离倒是她现在少有的宽慰。是的,尊上说这样是为了保护你。这样啊,殷九弱盯着地上的雪,让风起推她到别处散心。吾算过了,你与尊上有几世纠葛,待她处理完那件大事,你们的婚礼定会如期举行。是掌门的声音,另一人是还留在沧澜宗未走的沈沧离。掌门的意思我明白,但长梵她为了那件事筹谋已久,我实在担心。风起急急忙忙推着殷九弱回房,她是唯一知晓这两位亦师徒亦情人的人,自然明白这种消息对一个伤患的打击力度。她刚想安慰几句,身后便传来扶清清淡的嗓音。风起,回去吧,本尊要给小九换药。一枝梅花探窗而入,玉树琼花,殷九弱坐在轮椅上,神色黯然,要拼命仰头才看得见扶清的脸。您和沈少主成亲后,会住到如意宗去吧。女人俯身而下,过分动人的眉眼,蕴着温软湿润的光。小九,唤我师尊,我会与你成亲。 你笑起来才像她繁霜至日暮,殷九弱蹙着眉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久久未能有任何回应。直到扶清推着轮椅,带她来到临月居后的药池。池水雾气缭绕,扶清单薄的衣衫不多时,便被热气熏透,紧贴在曲线曼妙的肌肤,莹润透白。她牵着殷九弱步入药池里,清苦的药水没过身体,才激得殷九弱一激灵,回过神来。师尊,您刚才说什殷九弱长吁一口气,正要发问。然而,面前的扶清神色自若,玉雪般的脸颊因为热水染了点粉,薄薄的衣物湿漉漉地贴在修长脖颈、胸口、大腿等处。那翠绿色的仙草似藤蔓般飘荡,仿佛有生命般缠绕、吮吸着两人。见殷九弱神色有异,扶清抬手抚过少女锁骨上的一道伤痕,濡湿手指的温柔触摸更像一种亲吻。小九,怎么了?这药材蕴含本尊的灵力,同时会将灵力输送给你,过程是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