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一看,瞬间明白过来,合着这杨沛也没比他那主人强多少!
但这个时候若说离去,也太尴尬了,于是便只能装不知道。
韩迟倒是无所谓,饭没好坐着等就是。
难过的只有杨沛。
他的预判出了问题,没猜到自家爷的意思,更没想到那位会真的留下来。这会儿看着那两人不声不响的坐在那里一对儿的锯嘴葫芦,他真是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般慢过。
好在没过多会儿的功夫,晚饭终于摆了上来。
韩迟用餐很是简单,比江黎还简单。
江黎见过韩十一等其他人单独用餐的架势,真是恨不得摆上二叁十个菜,大部分菜甚至连动都没动便直接撤下去了。
在别处也就算了,江黎自己用饭时的时候,最多也就四个菜。
却不想,韩迟竟也一样,桌上就摆了四个菜,有两道还是厨娘听说江黎在此用饭,临时加上的。
吃饭时桌上就更安静了,江黎只想匆匆吃完,好赶快逃开这尴尬的场景。
她真是多待一秒,都觉得尴尬,主要是先前没弄明白他那话的意思,这才跟着一路错了下来。
好不容易,等他吃完了,江黎连忙起身告辞。
“等下,我去送你。”
合着您也是能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思呀!
江黎简直不想吐槽,嘴上连忙推辞道:“今日已够麻烦大兄的了,让杨沛送我就行,大兄就先歇着好了。”
韩迟闻言转而看向了杨沛。
杨沛连忙道:“属下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情,先行告辞了!”
江黎心道您能演得再尴尬一点儿吗?
面上却客气的道:“要不就请院里的妈妈们……”或者我自己也不是不可以走,毕竟院子里到处都挂了灯。
然而,韩迟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江黎后面的话就只能默默憋回肚子里了,只得又似来时那般小跑着跟了上去。
两人院子本就隔着,过了角门,眼看几步路便到了。
江黎心里正想着,可算要解脱了。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自哪里忽然传来一声怪叫,江黎被吓得大叫一声,想也没想便朝离得最近的他怀里扑了过去。
韩迟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扑进了他怀里,只能下意识的抱住她,然后才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是一只野猫,莫怕。”话落,手还在她背上安抚似得拍了拍。
江黎在心里将自己狠狠鄙视了一番,她初始确实被吓得一惊,后来却也是顺势扑进了他的怀中。
就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吓到了吧!
他的怀抱是熟悉的温暖,江黎窝在他怀里,一时竟有种不想离开的感觉。
江黎顿觉荒唐,他们并不熟,仅有的几次还都是自己主动凑上去。
这人外表看着更是与暖男毫无关系,她怎会觉得靠在他怀里很安全?
江黎你脑子坏掉了吧!
“我……我没事了,多谢大兄,我先走了!”话落江黎连看他一眼都不敢,匆匆转身逃也似得跑了。
韩迟看着她小跑着逃了,一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扯出个笑来。只是那笑太淡,来得快,消失的也快,也许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
江黎在院外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踏进了秋雾阁。
刚一踏入院子,就见半夏还在院子里跪着。
昨日她就同韩麒说了,他的人他想办法领回去。
半夏昨夜回来便跪在了屋内,今早她自老夫人回来时,又见她跪回了院子。
看来,韩麒是真没打算要这人了。
江黎不想自己每日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一点儿的隐私都没有。先前韩逸送半夏过来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些不乐意。可一想韩逸也是好意,且自己也确实需要,这才没说什么将半夏留了下来。
可如今半夏却是韩麒的人,这又是另外一说了。
江黎走到她近前,眼神自上而下看着她,“你这是在胁迫我吗?”
“回女郎,奴不敢!”半夏已经跪了一天一夜,水米没进的她此刻说话声音沙哑似破啰一般。
院中还有其他伺候的婢女妈妈们,他们自然不会知道真相,只知这位女郎平日里最看重的婢女因为打碎了女郎最爱的镯子,惹怒了女郎,这才会被罚跪了一天。
江黎也不理会周围暗藏了多少双眼睛,冷笑一声道:“便是你就在胁迫我,也没用!你其实清楚,你的心里从未认我这个主人,就像你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以‘我’自称,从不称自己为‘奴’,你既这般看我不上,我这里便也不留你了,你该回哪里便回哪里吧!”
江黎一个现代人,潜意识里觉得大家都是平等的,也从未在乎过她有没有自称为奴的事。可她此刻为了能留下而出口的这个奴,却彻底激怒了江黎。
原本都有些心软,想着罚她一顿,撵出去,此事便就此不提了。然此刻,江黎却放弃了就此揭过的心思。
这样的人,她拢不住人家的心,也没把握将其降服。
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