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江黎独自从善堂回来,远远的就见礼承载在小院门口来回的徘徊。自他偷摸弄来一筐荔枝之后,便再未在她面前出现过,也不知是真的在忙,还是什么。如今两天过去,他这会儿出现,是有什么话要说?
见那人看过来,江黎不由放下心中疑惑,继续缓步而行。
商号那边下午的时候使人送信过来,说是耿大郎已在来的路上,想来要不了七八日便能到了,若到时……
两人间还离着五六步的距离,礼承载便急忙出声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叨扰娘子。”
江黎的思绪被迫中断,连忙回道:“礼大当家的这话倒叫我不知如何接了,要说叨扰也合该是我叨扰了您才是!”
毕竟在你这里白吃白喝的住了快小半月了,怎么说是您叨扰我呢!
“礼大当家这么晚了过来,可是有事儿?”
观他那略显焦急的神色,应该不是来找她聊什么,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礼承载闻言忙道:“确实有事儿,礼复他这两日身子有些不舒服,可否劳烦娘子过去给瞧瞧?先前照顾的妈妈有让他去善堂寻你,但他自小便怕看病吃药,死活不愿意去。我这会儿便只好过来请娘子移步了!”
“既是这事儿,你真该早些使人过来同我说一声,怎么能说叨扰,还一拖就是两天!”江黎一听是那礼复不舒服,立时便示意他带先走着。
待他们到时,发现礼复已经睡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黎只觉小家伙两只眼睛眼窝略有凹陷,原本肥嘟嘟的小脸蛋看着都有些消瘦下去。此时虽睡着,但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就猛地一惊,似被吓到了一般。
“他这样多久了?”江黎说着连忙给小家伙做着检查。
“有两日了,起先只是没胃口。照顾的妈妈怀疑是天热的原因,便给做了碗冰镇的酸梅汤,想着他吃完解解暑什么的……”
“胡闹!小孩子脾胃本就虚弱,吃东西又怎能没个忌口……”
“娘子教训的是,先前不知,往后这便记得了!”
江黎听他说给礼复喝冰镇酸梅汤,这训斥的话当即顺口就来。还未说完,她又意识到不妥,待回头看他时,却见他也一脸焦急,心下一叹,“后来呢?”
“嗯?”礼承载闻言下意识将视线转向她,忙又回道:“喝完酸梅汤的当天下午便闹了肚子。可他自小就怕看病吃药,便一直瞒着没说,直到今天下午才被照顾的妈妈发现。”
而他今日又出去了一趟,刚回来才听说这事,他着急的连院子都没回便直接扭头去找了她。
“你们家这位妈妈可真够粗心的!”
你这大哥也是!
江黎忍不住在心里补了一句。
检查已经差不多完成,结合这位大哥说的,江黎心下多少有了点数,却还是问道:“小家伙先前是不是在外地待挺久了?”
“三年多了!”
自帮中内乱开始,义父便将他送去了南夷。这一待就是三年,直到最近他空了,又想着将来漕帮这一摊子总要落他身上,早些带回来锻炼也好,这才去将他带了回来。
这就对上了,小家伙最开始应只是有些一时水土不服,食欲减少而已。若不喝那碗冰镇酸梅汤的话,这情况过个几天多半就能好。
眼下瞧着小家伙虚弱成这样,真是不知这一天多的时间里,他跑了多少趟厕所。
“还好,情况也没你想的那般严重,放心吧!”江黎见他焦急,忍不住安慰了一番。又问他拿了纸笔,想着小家伙不喜吃苦药,还给稍微改动了一下方子。随后又跟他说了一些这几日饮食上的注意事项。
临了江黎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他有事儿千万不要怕麻烦,一定要去叫她,便是再晚她都会过来。
礼承载连声应下,吩咐照顾的妈妈去抓药煎药的同时,又亲自将她送了回去。
夜里无话,第二日一早江黎过去看时,小家伙已经起来在喝粥了。
问起感觉怎么样的时候,小家伙先肯定了她的药,“你的药没有那么难吃,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既然药没那么难吃,就在吃两天,彻底好了之后再停!”
小家伙闻言立马垮着张脸,紧接着又叹息一声,“本来因为这药,我都决定要试着喜欢你了,现在……”
“现在怎么样?”江黎说着伸手摸了摸他脑袋上的小揪揪。
“现在又决定还是先不喜欢吧!”
江黎一听便笑了,这小家伙还真是个鬼灵精。
礼复还算听话,吃了药又仔细将养了两日,便又活蹦乱跳的了。
有了这一茬,江黎跟礼承载的关系较以前也有些不同。别的不说,至少良人再说话时,他再不是先前那般客气守礼到让人有种疏离感了。
这样看来,也算是改善了很多!
眨眼又是七八日过去,耿大郎还未等回,善堂却遇到了一位比较特别的病人。此病人并非漕帮中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