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尿,你难道也要替我扶着?”他觉得有些好笑,故意气她。
她一生气就原形毕露,忘了自己正在扮演的温柔小护士人设。
“谁要帮你扶了…?”荧只好将吊瓶挂在了卫生间内置的挂钩上,“那你好了叫我。”
在门口又等了好一会,达达利亚还是没有出来。
她担心他晕倒,急忙打开门,发现他居然脱了衣服,尝试着摸索墙上的淋浴开关。
“…我只是想洗澡,身上好脏。”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达达利亚有些委屈地解释道。
“你给我——老实一点!”荧一把夺过他手里握着的淋浴头,怒气冲冲道,“你这样,对得起昨天冒着生命危险辛辛苦苦救你的那些医护同志吗?”
“护士小姐,我知道错了。”他承认错误的态度倒是积极诚恳。
“你别乱动!”她跑到外面,搬了张椅子进来,推着他坐了上去,“我帮你洗。”
说是帮他洗,其实就是用毛巾帮他擦身体,他这一身伤水溅上去可不得了。
“手抬一下。”
荧小心地避开达达利亚身上的纱布,尽可能地擦拭着那些没受伤的部位,他这身子就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新伤旧伤层层迭加在一起,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达达利亚很配合地抬起手让她擦洗,他似乎心情很好,唇角弯弯地勾了起来。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笑得出来。”她不知道他又在傻乐什么,忍不住嘲讽了他一句。
达达利亚听了也没生气,他扬起下巴方便她擦拭他的脖颈和锁骨:“…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管过我。”
“你父母不管啊?”她才不信,至冬人带孩子再怎么糙也不至于不管不顾。
“我受伤了又不会让他们知道,”他还得意了起来,“反正他们知道了也只会担心得睡不着觉。”
也是,按理说他受这么重的伤,医院早通知家属了,这么久都没家里人来看他,想必是他早就交待过下属保密。
“…逞强,”荧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个不知所踪的哥哥,“什么都不说,只会让家人更痛苦……”
“哈哈,我本来就很强,”达达利亚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暗暗加重了擦拭的力道,他也不点破,“不说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家人,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一切的努力,不都是为了让家人远离纷争,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吗。”
荧莫名地觉得他说这话是在安慰她,但转念一想,他又怎么可能知道眼前的护士是熟人呢,作为旅行者的她才不会这么多管闲事地照顾他,不趁机补刀都算仁至义尽了。
她想问他这次又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对象才被打成了这样,又怕这样发问他会对自己的身份生疑,只好将疑问又压了下去。
“…至少也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下属陪同啊,昨晚要不是我……”她及时地住了嘴。
“在外面的时候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身边有人反而会不自在。”他必须随时保持自身的锋利,不锋利的刀刃,是无法战斗的。
…那为什么平时还总爱往她身旁凑?不定期地出现在她身边,也是「公务」的一环吗?
她还以为他有多喜欢跟她待在一起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居然在背后跟陌生人吐槽不自在……
“护士小姐,怎么不说话了?”她突然的沉默让达达利亚有些慌了,他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惹她不高兴了?
“我是护士,又不是陪聊,”她冷哼一声,“没有义务陪你聊天。”
“…生气了?”达达利亚的语气放柔和了些。
这个轻佻的家伙…对着人家素不相识的护士小姐也敢这么轻浮?
他以后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不会再信了!什么晚星…说得倒是动听,分明是满天星!
达达利亚脑袋上有伤还不能洗头,荧帮他擦洗完身上能擦的地方,对着他的腿间干瞪眼了数十秒。
那里虽然已经软了回去,但还是存在感十足,她不是真正的医护人员,没那职业素养,做不到将那根东西和身体其他器官一视同仁。
“你的…自己洗一下。”荧将淋浴头的水调到最小,对准了他的下身。
达达利亚坐在椅子上,接过她为他打发好的沐浴泡沫,握着自己腿间的物事上下搓洗起来。
荧已经尽量扭开脸不看他了,但视线不知怎么回事,总是不受她控制地往那边瞟。
“…你在偷看吗?”他突然发问。
“怎么可能!”她心虚得连声音都陡然拔高了。
“噗嗤…!”他失笑,“我不介意,你随便看。”
“都说了没在看了!下流!谁要看你了!”
“好好好你没看你没看……”
要不是看在他这身伤的份上,她真的要拿淋浴头打他一顿了!
绷带最后还是被浴室弥漫起的水雾给蒸湿了,所幸也已经到了该换药的时候。
“病人不听话,您怎么也就任由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