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小时后,洗衣机停止了工作,重阳放下手机,走过去晒衣服。弯腰伸手,从洗衣机里掏出一件毛衣来,刚撑开,重阳就愣住了。
原本柔软平整的毛衣,不知道怎么的,拧巴了,一团团的线头,像是被人用钢丝挂过似的。
不同的洗衣模式针对不同的衣物,但其实本质上差别不大,所以羊绒类的衣服您最好还是手洗或者送去干洗。重阳想起刚才维修师傅的话,目光一闪,抬手翻出了毛衣下一块白色的标签布,上面用清晰无比的字迹印着羊绒二字。
重阳。
哥哥,衣服洗好了吗?小重明抱着小抱枕哒哒的跑过来,他听见洗衣机的声音停了呢,应该是洗好了。
洗好了。重阳随手把洗坏的羊绒衫丢进垃圾桶,继续掏自己的羽绒服。掏出,展开,白色的鹅毛飘了一地,好好的羽绒服也拧巴在一块了。
重阳眼角一抽,熟门熟路的开始找标签:建议干洗。
什么都洗不了,还叫什么洗衣机。
重阳狠狠的一甩,羽绒服也进了垃圾桶。。
走。重阳愤然转身。
去哪里?
找干洗店。他就不信,还洗不了衣服了。
干洗店在现代社会已经很普遍了,出门随便一问,重阳就问到了一家干洗店的位置。不远,距离重阳所在的小区就两个红绿灯。
重阳拎着唯一一件因为色差没有一起放进去的衬衫,往干洗店走去。小重明蹦蹦跶跶的在后面跟着,也不管重阳去做什么,只要跟着哥哥,他就很开心。
到达第二个红绿灯的时候,重阳已经能看见干洗店的门面了,就在斑马线旁边。不过这会儿是红灯,重阳只好等在路口。
这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戳着跟拐棍走了过来,就站在重阳的身边。老人喜欢孩子,见重阳身边站着个可爱的孩子,忍不住就逗弄起来:小朋友,几岁了?
五岁。小重明可可爱爱的伸出一只肉嘟嘟的巴掌。
真乖,和爸爸一起出来逛街?老人问。
重阳眉头一跳,有些不悦,但见对方一把年纪了,也懒得计较。
这是我哥哥。小重明纠正道。
是哥哥啊,真是对不住,爷爷眼睛不好。
没关系。小重明自作主张替自家哥哥原谅了老爷爷。
重阳睨他一眼,没说话。
小伙子,马路上人多,得牵着你弟弟,小心丢了。老人是个唠叨又细心的,见自己跟小孩说了半天话,这个哥哥一点反应都没有,忍不住出声提醒。
重阳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但并没有去牵小重明的手。
那你牵着啊。老人是个急性子,见重阳不动,抬手就要去拉重阳的手,想强行让兄弟俩牵手手。仿佛不牵,小孩下一秒就要丢了似的。
重阳不习惯被人碰触,身子一转,在老人碰到他之前,避开了。
爷爷。忽然,身后传来小重明的惊叫声。
重阳转头,发现老人竟然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刷的一下,刚刚还拥挤着等红绿灯的路口,忽然让出一片空地来,重阳和老人的周围,方圆三米之内,渺无人烟。
哦,还有小重明,不过严格来说,他也不算人。
躲什么,又不是瘟疫。
重阳疑惑不解,却没有多问,蹲下身打算查看老人的情况。
别碰。一声急呼从旁边传来,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重阳疑惑回眸。
你刚才碰到他没有?青年问。
没有。他刚才躲开了。
那就别碰他,小心一会儿他家属过来讹你。你现在扶他起来,可就说不清楚了。青年急急的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
重阳是懂医的,医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独特的技能,他那时候的术士,大多都会些医术。四方游走的时候,如果找不到法事做,便做个游医,既能糊口也能帮助些普通老百姓。
老人脸色灰白,嘴唇发紫,一看就情况危急,重阳哪里会耽搁,抬手搭在老人的脉搏上,只片刻,便判断出了病因。
心疾!
这病严重,重阳下意识的想要找随身的银针,一摸兜,摸空了,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重生了,连壳子都换了,银针怎么可能还在身上。
银针不在,就只能用灵力化针了。
重阳没怎么犹豫,凝气化针,一根根的刺入老人胸口的位置,片刻后,老人的唇色恢复如常,只是人还未醒。
重阳吐了口气,感觉有些累,他这段时间频繁的使用灵力,实在是太浪费了。看来银针符纸这些东西,也该预备起来了。
这时,重阳耳背一动,感觉有风声朝他而来,他警惕的后仰,而就在他后仰的瞬间,一只来势汹汹的拳头险险贴着他的鼻尖擦了过去。
重阳目光一凛,望向朝他挥拳的男子:你做什么?
你还问我,你对我爸做了什么?男子看起来三十出头,戴着一副眼睛,明明是斯斯文文的打扮,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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