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一起努力,将一座财神爷像搬进客厅,端正放在茶几上。
贺泽刚脸色灰白,最后一丝精气神也被抽走,瞬间苍老颓然。
—不是迷信么?那就一直迷信下去。
财神爷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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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校庆,校内也是热闹的。
虽不至于人潮熙攘,走到哪里都是不缺人的。
有小情侣撑着一把伞在仲夏中午压马路,也有背着双肩包的学霸默默垂头疾行去实验室。
因为靳屿的缘故,校方接待大家,在行政楼待了一会儿,又自行参观。
四个人闲来无事,在校园里闲逛,走着走着就走到3号宿舍楼下。
姜子格拍了拍贺星苒手臂:“我们宿舍楼!”
宿舍楼外观重新漆了一遍,此时新鲜的发亮,并且已经从女生宿舍变成了留学生宿舍。
回忆和现实在此时交织在一起,贺星苒迟缓地点了点头,往宿舍楼阴面的林荫小径指了指:“我们就是在这儿军训的。”
靳屿握着她的手,淡淡道:“我们也是在这里见到的。”
他们一起想到十八岁的兵荒马乱,身体孱弱的少女,和不服管教的少年,一个中暑晕倒一个,因为没在队伍里所以第一时间上前,将人接住。
本是大千世界、人生海海。
两个本不相关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相遇。
贺星苒努努嘴,道:“你还说我穿婚纱时跟第一次见我一样漂亮,油嘴滑舌。”
靳屿失笑:“我怎么了又?”
“分明第一次见我时我中暑晕倒,生病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多好看。”
靳屿啧了一声:“大小姐,您能不能质疑一下自己呢。”
贺星苒不理解:“?”
“你中暑晕倒我抱你,这是咱俩相遇,”靳屿无赖似的双手一摊,“谁说这是我第一次见你。”
“……”
巨大的震惊后,贺星苒逐渐恢复理智,嘴巴动了动,发出一个音节:“啊?”
她十年前就认定的开篇,怎么居然是假的!
“到底什么情况?”
姜子格格和季航面面相觑,还以为对方有什么信息没跟自己同步。
靳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直到被贺星苒威逼利诱,才勉为其难地回答。
军训第一天,大家还不知道每个方队的具体位置,林荫小路上吵闹一团。
靳屿那会儿还有着因为双目短暂失明没有读上军校的不耐烦,给自己找了一块僻静地方,双手插在口袋里,帽檐压得很低。
“贺星苒。”
“贺星苒?”
“贺星苒你在哪儿?”
一道尖锐且声音超大的女声劈开所有喧嚣声,势不可挡地钻进耳朵,靳屿无奈地往上抬了抬帽檐,掀开惺忪的眼皮。
恰好就是这个时间,余晖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九月傍晚的余热强烈。
那位叫贺星苒的少女穿着宽大且并不合身的军训服,一手攥着过于宽松的裤子,另外一只手里紧紧握着军训帽,小跑着分开人群,朝声源跑去。
也一步步的,愈发清晰地出现在靳屿的漆黑双眸。
摇晃的马尾,光洁的脸上光斑时隐时现,离得那么远,靳屿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能看到她颧骨处婴儿般的细小汗毛。
周围的声音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