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苒很清醒,甚至想清醒地将他带入圈套。
在靳屿连续肯定回答她几个问题后,她抿了抿嘴,又说道:“我想要一个宝宝。”
“那我们生……”靳屿的声音戛然而止,豁然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贺星苒,“苒苒。”
他的喉结蠕动,在水雾蔓延里,她没有看到他眼神里的热切和震惊。
如果贺星苒看到了,或许她会想通很多。
靳屿不知道怎么回答,认真思索了很久,刚想启齿,视线一黑。
贺星苒惊呼一声,扑到靳屿怀里。
停电了。
告白计划开始。
靳屿只好咽下去那些话,拍了拍贺星苒的后背,安慰道:“可能是电压不稳,我们先出去吧。”
被他带领着,贺星苒走出私汤,回到房间,裹上大衣。
“是都停电了还是只有我们这里?”贺星苒问。
“不知道,”靳屿摇头,“我们出去看看吧。”
房间里这么黑,待着也是没意思,客房服务的人也没有打电话来咨询情况。
贺星苒想了想,抹黑换好衣服,跟靳屿走出房间。
阳城的夜晚很冷,呼吸间有白色雾气在面前上升。
靳屿牵着贺星苒的手,然后把她的手放进自己外套口袋里,沿着一条贺星苒不知道的小路走进去。
贺星苒还在关心房间的问题,跟靳屿说:“我看别的房间怎么还亮着光?你有没有问前台是怎么回事?”
靳屿“嗯”了一声:“问了。”
“前台怎么说。”
靳屿:“先检修。”
当然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为了不让告白计划被人打扰,靳屿已经提前和酒店前台打过招呼。
“进房间检修吗?”贺星苒顿住脚步,“我手机放在房间里忘记拿出来了,我得回去拿。”
靳屿拉着她的手腕:“都是酒店工作人员,手机不会有事的。”
贺星苒说:“手机里还有客户消息和公司信息,不在身边我不放心。”
放烟花的时间可丁可卯,靳屿知道贺星苒倔的狠,抬手看了眼腕表,皱眉道:“那你现在这儿待会儿,我去取。”
贺星苒点头:“好,我手机就放在茶几山。”
靳屿腿长,飞快走回房间,在茶几上拿到贺星苒的手机,转身又离开。
刚要揣进口袋,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一条消息映入眼帘。
李律师:【不过我还是建议贺小姐先保护好自己财产再做离婚打算……】
离婚打算这几个字,映入眼帘。
靳屿瞳孔紧缩。
他知道不应该去查爱人的手机,大家都是人,都要有自己的隐私地带。
全部摊开并不好看。
可“离婚”这两个字牵引着他。
靳屿挣扎了片刻,上滑,输入密码。
手机解锁。
他有些哭笑不得。
这么多年,贺星苒还是那么懒,手机密码和家里电子锁一样,都是六个零。
和李律师的对话是从十二月初就开始的。
贺星苒:【你好,李律师,我想咨询一下,如果我想和爱人离婚,但想要在离婚之前要个小孩儿,会有什么法律风险吗?】
【他家里比较有权势,我在孩子俩岁之前离婚的成功概率高吗?】
【我可以放弃一部分财产】
李律师说不建议她盲目离婚。
两人断断续续聊了大半个月。
最后,贺星苒说:【这些不用您担心,我能养得起一个宝宝,他家基因很好,和他生宝宝不亏的。】
而那位怀有悲悯情怀的李律师说:【既然您已经做了决定,那我祝你顺利,幸福】
……
十二月末,阳城夜晚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都不如这些简短的对话令靳屿浑身冰凉。
又想到昨晚贺星苒缠着自己做,不允许他用措施……那些本是甜蜜的细节,如今成为刺向他的尖刀。
她口口声声说的爱是假的,对他的依赖是假的。
这些天来,他忙前忙后,像是一个笑话。
分手那天,面对她的冷暴力和不告而别,靳屿都没有此时感觉到浑身冰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机械地走回分手的地方,或许是潜意识里他还告诉自己,贺星苒在等他。
两人分别的地方离这里并没有多远,贺星苒身上没有手机,穿的似乎也不多,不敢动,瑟瑟发抖站在原地。
见前面出现那道熟悉的身影,她连忙扑了上去:“阿屿——”
在他面前几步的距离停下,她这样敏感的人,能感受到此时靳屿低郁的气场。
贺星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抿了抿嘴,试探着问:“怎么了?”
居然还能用这样天真的眼睛看自己,靳屿无声冷笑:“我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