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的声音,他茫然地转头,榻上之人凌乱的模样撞入眼中,薛沉景抬手揉了下眼,再次睁大眼睛看过去。
虞意用力拉扯衣服遮掩住身上的痕迹,脸颊涨红,抓起一条拟足张口咬下。
薛沉景痛得“呜”一声,从地上蹦起来,满床的触手飞快抽离,消失在了虚空中。
虞意擦了擦嘴,“这下总醒了?”
一大早起来就被咬一口,薛沉景确实醒了,心情也很糟糕,手背到身后,暗暗揉着自己被咬的腕足。
昨晚耍着他玩的时候叫他阿湫,说它们还算可爱,一觉醒来,又冷冰冰地叫他薛沉景,还咬他一口。
虞意见他一大早就跟个怨灵似的杵在那,勾手放下床幔,隔空赶人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薛沉景忍无可忍地哼一声,抬步往外走,又听她道:“把鹤师兄也带出去。”
他停足片刻,沉沉吐出一口气,忍辱负重地弯下腰,抱起睡得流口水的丹顶鹤。
床幔之中,虞意单手支着额头,努力回想自己昨晚究竟干了什么荒唐事。最后发现,除了主动将薛沉景的触手抱进怀里外,他们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出格的事。
她迟钝地想起薛沉景昨夜那一通恼怒的剖白,小声嘀咕了一句,“阿湫,湫。”
他以前明明说,他爹正是从那句诗词里给他取的字,现在又说不是,真不知道他嘴里哪句话才是真的。
不知真假,那她便一概当成假的,对于薛沉景,她最好抱着最坏的眼光去看待他才行。
虞意摇摇头,将这些杂念甩出脑海,拒绝往下细究。
她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披上衣衫,取下纸笔写了一行字放入门口的小篮里,摇铃唤来小二。
半刻钟后,小二送她要的热水。
虞意呆在屋子里将自己好好清洗了一遍,才抹上香膏,穿好衣衫下楼来。
大堂里,鹤师兄早已吃完了八盘鱼,薛沉景为了等她下来吃饭,都等得快要不耐烦了,但想了想薛明渊和她一起完成的事项,他又按捺住了。
经过昨夜,虞意的好感度果然上涨了一截,现在已经达到百分之三十。想来这一截上涨的好感度,一定是因为他,薛沉景的心情变好了很多,不再计较她咬自己一口之事。
他让系统调出百日攻略计划,骄傲地想要在“同床共枕”这一项上面打勾,但是不论他怎么点,那光屏都没有反应。
他在心里问道:“怎么回事?为何点不起。”
系统只得提醒他道:“主人,你昨夜是睡在女主床边的地上,顶多是和鹤师兄同地共枕了。”
薛沉景瞥一眼仰头吞鱼的丹顶鹤,恼羞成怒:“我的拟足上了床,它属于我的一部分。”
系统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对该项任务进行重新判定,让他打上了勾。
面板上倏忽一亮,给他洒了一捧花。夸他在百日攻略计划第三日就创造了纪录,称赞他为天生的攻略者。
系统飞快把面板关闭了,因为,它的宿主真的会非常骄傲!
薛沉景摸了摸鹤师兄,嘴角止不住上扬。
被摸得莫名其妙的鹤师兄:“嘎?”
虞意坐到桌边来时,奇怪地看了一眼薛沉景又明媚起来的表情,晨光从窗外斜洒进来,笼罩在他身上,他的脸孔半明半暗,鼻梁看上去越发挺直。
那双漆黑的眼瞳在太阳的照耀下,终于褪去阴暗,显出一种剔透的琥珀色。
“这些都有点凉了,我再叫他们重新上一份。”薛沉景将凉了早点推给鹤师兄,鹤师兄也毫不客气地叼进嘴里。
薛沉景给她要了一些新的,都是她喜欢吃的。
小二最后捧上来一碗蛋羹,用牛奶和鸡蛋蒸成,上面特意多加了一层焦黄的糖液,甜香扑鼻。虞意舀来尝了一口,满意地眯眼。
薛沉景眼中便露出几分得意,果然多加糖就对了,他等虞意吃完蛋羹,取出一个储物袋放到桌上,“两万灵石,还你。”
虞意舔舔唇,“无遮楼已经赔偿了我三千。”
薛沉景满不在意,一副很是豪气的模样,“它赔它的,我赔我的。”
他既然这么说了,虞意自然不跟他客气,毕竟她要花灵石的地方还有很多。
从窗口望出去,街面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今日的鄞州城冷清了许多,好些铺子都没有开,气氛也有些许古怪,光是吃一顿早饭的工夫,虞意便看到好几对牵扯不清的行人走过。
昨夜那一夜百花盛放,春心萌动,使得有人欢喜亦有人愁,大家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不过这里的凡人明显要坚强和见多识广一些,毕竟来往鄞州城的修士太多,所以城中不乏怪事,就好比昨天无遮楼上的裂隙,当时看着吓人,事情过去后,也就变成了日常的谈资。
大堂里另一桌食客聊着城中房屋的损失,打算统计自家损失上报城巡卫,找无遮楼进行赔偿。
虞意看了薛沉景一眼,不想提及昨夜的事,闷头沉默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