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心怀愧疚。
虞意便叫她停在祭坛外的一株槐树顶上,五色鸟落在枝丫上, 化作一个穿着襦裙的少女,在深青色的裙摆上, 金色的绣纹反射微光,和身边的槐花相得益彰。
从这里望下去, 能尽揽玄丹山的布局。
深沉的夜色笼罩在山麓,灯笼的红光浮在夜色中,大部分的庭院内都已经安静下来,只有少部分地方依然灯火通明,还有妖族在彻夜欢庆。
淮黎不解地问道:“我们要在这里看什么呢?”
“看看夜色。”虞意漫不经心地回复,转动着脖颈,细细地概览过玄丹上的每一处,留意今夜与往日的不同之处。
淮黎便也听话地欣赏起夜色,她以为虞意是喜欢这个地方,因为以前她老是叫她变成鸟儿,在玄丹山上飞来飞去,一会儿要看这头一会儿要看那头。
玄丹山上的夜的确很美,这里灵气充盈,槐花四季不败,垂坠的花束散发着莹莹的光晕,如同天然的琉璃灯点缀在枝叶绿涛之间。
夜风起来的时候,花瓣会被抛扬至半空,像洒满天空的繁星。
“星星好亮。”淮黎坐在树杈上,来回晃动着脚,顺手从树丫上揪下一串槐花,一朵一朵扯下来吃。
天上无星,虞意知道她说的是花,今夜的槐花确实比平日要亮堂些,没有被灯光遮掩过去。
在满山红灯笼的光晕下,那点雪白的星芒反而越发醒目。
虞意尝着嘴里清甜的花汁,目光追随着飘飞的槐花瓣。夜风刚起的时候,这些花瓣只是林林散散地飞出去,散落在树丛房顶,随着时间流逝,花瓣里的灵气散尽,光芒就会逐渐暗淡。
但是今夜,槐花的光芒比往日亮,花瓣落地后,光芒便黯淡得慢了些。一重一重的花瓣叠加起来,竟隐约形成了一个图案。
虞意倏地跳起来,把身体里另一个魂魄吓了一跳。
淮黎惊道:“怎么了?”
“你看飞落的槐花瓣。”虞意指向下方,槐花铺成的图案还不完整,只有个模糊的轮廓,但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一个阵。
淮黎疑惑道:“好像有一副图,奇怪,以前我们怎么没看到过。”
“因为今晚花瓣的光芒亮得比平时久。”虞意扶着树干站着没动,想等待下方的阵图轮廓再明显些,能让她看出是什么阵法。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株树冠忽然剧烈晃动起来,发出簌簌声响,虞意偏过头,警觉地看过去。
只见得一抹矫健的身影猛地弹射到半空,他曲起的背脊在月色下仿佛一张柔韧的弯弓,身后张扬的六条长尾,昭示着来人的身份。
虞意膝盖下压,想要借助树枝的弹力跳到另一株树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淮黎常年被这只猫惊吓,早就对他有了心理阴影,离夙如此突兀而惊悚地露面,把她的脚都吓软了,她脚底打滑,尖叫着从树枝上栽下去。
那猫妖顺势俯冲下来,擒住她的肩,将她猛力压进了树底的草丛里。
后脑磕在坚硬的树干上,虞意和淮黎一同被撞懵,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人掐住下巴抬起头,离夙背对着光,面容都隐藏在黑暗中,只有一双猫儿眼泛着绿光,充满压迫地紧盯着她。
“在妖殿中时,你撞飞我那一招用的是什么术法?谁教你的?”
“是、是姥姥教我的。”淮黎哽咽道,一看到他那双猫眼,就吓得想哭。虞意还说离夙喜欢她,要是真的喜欢她,他怎么可能这么凶?
他分明就只是想吃她。
离夙手上又用了几分力道,指腹陷在她滑腻的脸颊里,压低声音严厉道:“你胡说,你都学了些什么术法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用的分明不是妖术。你是不是见过那个人修?白天时你看他的眼神就很不对劲。”
“我没有。”淮黎抬手抠住他的手指,想要将他掰开。
离夙半点都不相信,手指就跟铁钳一样纹丝不动,继续逼视着她,“那家伙和山主拜堂时,你都快哭了,大半夜又跑来这里,你还说没有?”
“我只是来看夜景……”
虞意见这只小鸟妖实在扛不住离夙的攻势,她在心里对淮黎道:“你让开,换我来。”
淮黎的魂魄立即缩进了角落里。
虞意抬眸看向压在上方的少年,他嘴巴一张一合,还在说着话,说她胆小怕事好吃懒做是只最没用的鸟,竟然还对人修生出同情心,说她身上都是人的臭味,说她不知羞耻。
虞意听在耳中,能感觉得到淮黎因为这些刺耳的话而难过的心情,她活动了下手指,扬手一巴掌用力扇在他脸上。
蠢东西,这年头早就不流行喜欢她就要狠狠欺负她这种戏码了。要不是看在他最后为救淮黎葬身火海,虞意都懒得应付他。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林间,离夙话音中断,被这一耳光打得愣在当场,他怔怔道:“你敢打我?”
小鸟妖已经被虞意的举动吓懵了。
虞意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