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难过。”
原本提防着邓绥与邓绥划清界限的院正壮着胆子出声,“您的功绩,我们记得,大汉记得。”
“只是,只是……”
后面的话院正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是后人太忘恩负义,所以您才落了个被隐去的结局?
只是新帝太昏聩无能,所以您的家族才会被满门流放?
“唉。”
院正长长叹气,好心安慰道,“或许是老天都看不过眼,所以才会天降祥瑞来提醒殿下。”
“而今一切尚未发生,殿下仍有改变未来的可能。”
“改变未来?”
邓绥眉梢微挑,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端庄微笑,“你说得对,我的确能改变未来。”
“取来了,取来了!”
廊下传来老黄门的声音。
老黄门一路小跑进殿,在院正面前停下脚步,一手托着古朴精致的檀木盒子,一手抬手擦着自己额头上的虚汗,“院正,您快瞧一瞧,这是不是您要的东西?”
说话间,他微拢衣袖打开匣子。
匣子被打开,里面盛着天子起居注。
院正心里有些疑惑。
——天子起居注事无巨细记载着天子的一言一行,哪是这几根竹简便能写完的?
院正抬眸瞧了一眼老黄门。
老黄门此时也在看他,一张圆胖脸笑得见牙不见眼,“院正,您只管放一百个心,这必是您想要的东西。”
院正只得拿起竹简,凑在眼前观看。
竹简上的确记载着天子曾在皇后说过的时间宠幸过皇后。
“……”
所以皇后殿下真的怀有身孕?
院正心中纳闷不已,抬头去瞧主位上的邓绥。
邓绥的手搁在案几上,衣袖已被撩开,露着一截皓白手腕。
见他视线落在她身上,端庄淑德的皇后殿下微微一笑,温柔对他做出邀请,“邓家满门是被流放,还是得以保全,全在院正的一念之间。”
“我们……我们全被流放?”
半晌后,邓弘终于反应过来,“凭什么?!”
“小妹是大汉的功臣,是天下的功臣!”
“我们邓家更非为非作歹的外戚!”
“祖父为云台二十八将之首,父亲赫赫威名!”
“大兄更是为了镇压羌戎叛乱远赴西凉之地!”
这一次,身为大兄的邓骘没有再像方才那样打断他的话让他闭嘴,而是静静看着天幕之上自杀的自己,神色不悲也不喜。
——皇太后陛下功绩如此,他又为大汉立下赫赫战功,功高盖主如此,新帝怎会容得下他们邓家?
邓弘喘着粗气,怒不可遏,“我们邓家无愧于天地君民,新帝凭什么这么待我们?!”
“新帝是哪个?!”
“这样的新帝不配为君!”
刘肇呼吸微微一滞,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