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以簪子为彩头。”
天后道。
说话间,她的目光转到灵柩上。
送她簪子的李治躺在里面,永远不会再醒来。
天后眸色暗了一分。
【当然,这种想法无可厚非,毕竟只是一句安慰父母的话嘛,哪有那么多的解读和阴谋论?】
【但后面发生的一件事,却将天后的性格野心暴露无疑——】
天幕之上,太宗皇帝轻捋胡须,静静看着马场中趾高气扬的狮子骢。
侍立在一旁的少年天后察觉到太宗皇帝的心思,上前一步道,“圣人,妾能制服此马。”
“哦?你能制服?”
太宗皇帝瞧了瞧颇为年少的天后,笑了起来,“你如何制服?”
“请圣人赐妾三物。”
天后胸有成竹道,“一为铁鞭,二为铁锤,三为匕首。”
太宗皇帝眉梢微挑,神色有些玩味。
“妾会先以铁鞭抽打它,若它不听话,便以铁锤敲击它的脑袋,若它还是不听话……”
天后声音微微一顿,拱手向太宗请罪,“便以匕首割断它的喉咙。”
“妾以为,一匹不能为自己所用的烈马,没有活在世界上的必要。”
天幕之下,九州天下为之一惊。
这般小的年龄便如此狠辣,假以时日她掌权,朝野上下又是怎样的模样!
朝臣心中陡然一寒。
——他们就知道天后不是什么良善人!
又是铁鞭又是铁锤又是匕首割喉咙的,这哪是替太宗皇帝驯服烈马?分明是对他们的一种敲打!
正在与韦香儿一同看天幕之语的李显眼皮狠狠一跳,心头顿时一慌。
——不是吧,不是吧?他娘年轻时脾气这么暴烈的吗?
可是,阿耶在世时阿娘还挺好的。
训斥朝臣时是狠了点,但对他们兄妹几个还是不错的,当然,他原配发妻的下场是惨了点,可那是发妻母亲做事激怒了阿娘,阿娘大怒,所以才降旨赐死他发妻,若是在平时,阿娘是不会那么残暴的。
阿娘降罪他发妻之后,又亲自为他挑选了香儿为补偿,人总要往前看,香儿又处处合他的心意,他自然记着阿娘的好,觉得阿娘对旁人狠了点,但对他还是很不错,所以他才敢对阿娘撒娇甚至使小性子。
——直到刚才听到天幕的话。
铁鞭,铁锤,匕首。
阿娘的狠辣可见一斑。
李显很没出息地打了个哆嗦。
韦香儿抬眉。
顿了顿,腾出自己的一只手,隔着衣袖与李显十指相扣。
温热体温从韦香儿的手上传到自己手上,李显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恩,没什么好怕的,这些都是阿娘对付别人的手段,才不会用在他们身上。
但李旦却有不同的见解。
想想阿娘向祖父讨要的三样东西,再想想被阿娘处死的三兄的发妻,他克制地向自己的发妻看了一眼。
——他比三兄有眼色,也比三兄软弱可欺,更与皇位没什么关系,希望阿娘看在这些事情的面子上不要对他的发妻姬妾也如此。
太平的位置与李显李旦离得近,两位兄长的反应落在她眼底,她轻嗤一声,颇为不屑。
——阿娘断不会对她如此。
于是她抬头瞧着天幕,满怀期待往下看,丝毫不曾留意天后身旁的上官婉儿曾颇为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天幕之上,与少年天后交好的宫人心头一惊,连忙跪下向太宗皇帝请罪,“圣人,媚娘年少无知,望圣人切莫与她一般见识。”
“请圣人饶恕媚娘。”
而与她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天后迎风而立,满怀期待看向太宗皇帝,毫无自己方才的话已有冒犯天威的认知。
“起来吧。”
太宗皇帝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媚娘何罪之有?”
“媚娘年龄虽小,但胆量过人,不错,不错。”
【太宗皇帝赞赏了武皇的勇气,但事后并没有对武皇进行封赏,甚至宠幸也很少。】
【于是很多人就觉得武皇太刚烈了,不是太宗的菜,太宗喜欢那种温柔似水的小女人,武皇这样的性格只能在太宗后宫里在才人的冷板凳上一坐就是十几年。】
【但up主不这么觉得。】
【中华上下五千年,每个朝代的风气都不一样,我们有思想被禁锢,女子地位十分低下如牲畜的明清,也有热烈张扬如汉唐。】
天后动作微微一顿。
——女子地位十分低下如牲畜?
上官婉儿显然也注意到这个用词,衣袖微微一拢,抬头看端坐自己面前的天后。
不如牲畜的用词让韦香儿与太平也有些不适,俩人秀眉微蹙,对明清天然厌恶。
而殿外的朝臣宗室乃至九州百姓,也因为这个用词而感到纳闷。
人就是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