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宝物?”
武瞾懒挑眉。
“喏,现在在那。”
太平抬手指天幕,“最开始只在我的铜镜里出现,但当说起张宗昌时,便突然出现在天上了。”
“但阿娘不必担心,铜镜之前说的话我全让人给记了下来。”
太平抬手,心腹侍女递上自己记录的东西。
武瞾略扫一眼,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登基也好,谋逆也罢,甚至有那些人谋逆,那些人心怀鬼胎,也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唯一让她意外的,是自己的这个好女儿。
“薛顗是薛绍的兄长。”
武瞾瞧了一眼太平,好意提醒。
“那又如何?”
太平道,“他帮助李冲招兵买马,那便是谋逆作乱,我身为阿娘的女儿,怎能包庇他?”
武瞾眸色有一瞬的玩味,“你不怕你的好表兄生气?”
“他有这样的兄长,难道不怕我生气?”
太平不屑道,“阿娘还没对他们做什么,他们便想置阿娘于死地,这样的兄长,我宁愿不要。”
武瞾眸间笑意更深,“谁说我不曾对他们做什么?”
“我,篡位登基了。”
她指尖轻点绢帛上的夺位登基建立武周,揶揄看向太平,“二娘,我篡夺李唐江山也没什么吗?”
太平呼吸陡然收紧。
【女皇又一次用他的铁腕手段向世人证明——不尊她者死。】
【于是太平公主又一次领教圣人手段,只是这一次死的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她的侄子侄女。】
天幕之上,太平神色漠然。
她与神色恍惚的韦后擦肩走过,谁也不曾主动说话。
【太平当时的心情,作为后世的我们不得而知。】
【但我们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此时的太平积极参与朝政,替女皇解决后顾之忧。】
天幕的景象再次发生转变。
容貌俊俏的僧人嚣张跋扈,骑马过闹市,在洛阳城里横冲直撞。
有人躲闪不及冲撞了他的马,他的随从立刻将那人拉走暴打一顿。
【这是千金公主给女皇进献的男宠,原名冯小宝,女皇嫌俗气,便赐名薛怀义,当着假和尚,做着真男宠,借着女皇之势作威作福。】
【喜欢你时,你的嚣张跋扈是作得可爱,不喜欢你时,你的嚣张跋扈就是自寻死路。】
【尤其是当他火烧明堂之后,女皇对他的厌恶终于达到顶峰1。】
苍穹之上,薛怀义仍未察觉危险的到来,仍是四处惹事,毫不收敛。
然而在他之上,女皇的脸悄无声息出现,面无表情看着他一次更比一次更过分的行为。
巍峨华美的明堂在烈火中焚为灰烬。
薛怀义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笑得苍凉又疯狂,“烧吧,烧成灰烬吧!”
“这是我为她建造的宫殿,她不愿来看,这座明堂便没有存在的意义。”
洛阳,白马寺。
薛怀义:“???”
不,这绝对不可能!
圣人对他这般爱重,怎会不再来看他?
【这个时候,我们的太平公主就出马了。】
【不就是一个小小男宠吗?看我的,我替阿娘收拾了!1】
天幕之上,场景再变。
薛怀义似是要赴约,打扮得颇为光鲜体面,脸上洋溢着欣喜与期待。
但下一刻,一群女人手持长棍从花丛中出现,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杀。”
端坐在凉亭里的太平眉梢微挑,声音凉凉。
女人们一拥而上,手上的长棍直往薛怀义身上招呼。
薛怀义大惊失色,从床上一跃而起。
——这绝对不可能!
圣人不可能让太平公主杖杀他!!!
【当然,这是旧唐书的记载。】
【还有其他说法是武攸宁所杀,或者太平与武攸宁一起杀。】
【但不管怎样,太平这个时候的确在积极为女皇分忧,做一些女皇不方便做的事情。】
“那又如何?”
太平静了一瞬,回答武瞾的问题,“李唐也好,武周也罢,我都是阿娘的女儿。”
“还是说,难道改朝换代了,阿娘便不再是我的阿娘了?”
“自然是的。”
武瞾目光悠悠。
她像是并不意外太平的反应,又或者说她意外,但她的喜怒哀乐永远不会让人所察觉,所以她仍是浅笑的,波澜不惊的,仿佛哪怕这一刻天塌地陷,她的眼睛也不会眨一眨。
——身为圣人的顶级自控能力。
“可若是你的好驸马,你的孩子要与阿娘作对,你又当如何?”
她看着太平,平静接受太平的转变,然后又平静问出最诛心的问题,“你还会像今日这般果决,毫不犹豫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