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那样沉重。
本来的剧情应该是周岁忘记带胸针,阮今会出门给他送,路过长桥时近视司机把个塑料袋当成人猛打方向盘,带着她撞破护栏掉进海里,但这对周岁来说有点残忍,他可能会把阮今的死背到自己身上,直到压弯脊梁。
诚然周岁吃过很多苦,变得坚韧有毅力,但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会被打击崩溃阮今也不愿意赌。
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付林琅的胡搅蛮缠,像逗着闹腾的小猫,一边托着下巴沉思,手机突兀地响起,阮今制止了林琅的哭闹,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起来,对面传来谢槐的声音:“阮今,是我。”
阮今没说话。
谢槐语调轻柔,他哄骗女孩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压低声音,让人分不清他的真心和假意:“你在哪呢?方便出来见一面吗?”他抑扬顿挫地说完后半句:“我有点想你了”
幸好没外放,林琅被她赶去了另一边,阮今简短地回他:“不。”
谢槐还想和她调情,笑了两声:“这么无情吗?”
阮今:“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谢槐还是不紧不慢的:“还是你只对我这么无情呢?”他的声音渐渐远离了话筒,听起来悠远绵长:“来,叫一声。”
对面静默了一会,谢槐应该是对另一个人说的,那人不回应,谢槐上去踹了他一脚,力气很大,迫使他从喉咙里发出声沉闷的急喘,从贴近的话筒里清晰地传了过来。
手机又被谢槐拿回去:“宝宝,你听到了什么?”
“猜猜这是谁?”他没给阮今回答的机会,好像阮今猜对了他也会吃醋一样:“你还有空吗?在你送我的那栋别墅里,今天晚上过来好吗?”
“别带其他人,你也可以不来,”他神经质地笑了两声,似乎觉得这不太庄重,掩饰地咳嗽了两声,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雀跃:“那你明天就会在水泥柱子里看见这个姓亓的啦!”
“嗯。”
阮今挂断了电话。
车子已经开上了桥,这座大桥全长一百多公里,阮今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哪个地方冲下去,车子前后被挡板隔开,司机听不到一点后面的声音,林琅伏在她怀里,闭着眼睛,安静下来的时候像个天使。
车窗被她打开,夜风凛冽,打在脸上刺愣愣得疼,她突然开口:“再过一会,我们会从桥上面掉下去。”
林琅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她,发现她神色认真得不像在说笑,她的脸有一刹那和他拜过的庙里的神像很相似,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看着他眼里又没有他。
阮今一直以来给林琅的感觉就是这样,他周边的人说阮今是爱他的,但他不信,他一瞬间有点委屈,觉得自己的直觉的确没出错,是阮今太会伪装把别人都骗了,又有点开心:“你告诉我这个是为了什么呢?”
大概是快要离开了,阮今泄露了一点自己的情绪:“如果你还不想死,我可以让司机停下来把你放下去。”
林琅怎么可能愿意,又抱着她不撒手,也没问她为什么能预料到却不去避开自己的死亡:“如果你今天一定要死,那我肯定要跟着你。”
“没了你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同一天在一起殉情,还能让我开心一点。”
阮今摸了摸他的头,没再说什么。
车子行驶到半途,近视司机今天没带眼镜,远远瞧见一大片白色的物体,还在眯着眼睛试图看清,不知不觉就到了眼前,脱口而出一句卧槽猛地把方向盘往右打,轿车的速度本就不低,像填海的精卫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大片的江水从车窗涌进来,阮今被衣服和林琅死死压在车坐上,林琅在冰冷的水中仍旧睁着眼睛盯着阮今,她闭着眼,脸上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很平静,就像戴了个面具,他用多大的力气都打破不了。
他贴过去,破开阻力低下头,隔着江水咬住了她的脖子,哪怕越使劲越缺氧,他的牙齿也不那么锋利,但林琅还是狠狠地,慢慢地咬开了阮今的咽喉,血色弥漫在两人之间,林琅的大脑也在最后一点氧气用完后失去动力,视线渐渐被黑暗侵袭,最后一眼,他看见阮今睁开了眼睛。
于是他挣扎着开口,嘴唇没有声音的张张合合,希望阮今能看见。
他说:等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