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她都明显地看出来叶栩的情绪有些低落了,叶景池绝对没道理看不出来。
但叶景池养儿子的原则估计是,只要叶栩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愿,那么能尊重就尊重。
就像吃辣那件事,年幼的叶栩哭了一夜,在叶景池看来就是对方明确表达了不想吃辣,于是家里的菜就再也不放辣椒了。
理性地来说,叶景池的想法没错,尤其是在父母普遍控制欲过盛的大环境下,就更显得难得。
但是——
这明显不适合叶栩啊!
叶栩明显是那种别扭到不行,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的小孩啊!
阮龄正在内心呐喊,叶景池忽然站起身。
“厨房里的挂面刚才恰好用完了。”叶景池临走前对阮龄说,“我去储藏室再拿一袋。”
阮龄:“……好。”
望着叶景池匆匆离去的背影,再看看他碗里还剩下的小半碗面,阮龄忽然叹了口气。
系统贴心地出现:【你怎么了?】
这还是它第一次见宿主叹气,嘲讽的那种除外。
阮龄摇了摇头,用力咬下一口鸡蛋:“孽缘啊!孽缘!”
【?】什么意思?
阮龄掀了掀眼皮:“太复杂了,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
第二天中午,阮龄洗漱完打着呵欠走出房间,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
再低头一看,原本是木质地板的走廊,如今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她又看了看旁边,不只是走廊,连通往一层的楼梯上也被铺上了地毯。
阮龄正疑惑家里怎么突然搞装修了,何管家出现了。
“太太。”管家恭敬地开口,“您看您喜欢这个颜色吗?如果不喜欢,我再去调其他的款式,最多两天到货。”
阮龄不明就里:“怎么突然开始铺地毯了?”
管家:“是叶总早上交给我们的任务,仓库里恰好有地毯,我就让他们拿来铺好了。”
阮龄眨了眨眼。
管家:“您看……?”
阮龄看了看脚下的地毯,真心道:“这个就挺好的。”
浅灰蓝色的底色,上面绣着欧式花纹。看着很舒心,和家里的装潢也搭。
“好的。”管家说,“那您有需要再通知我。”
管家离开后,阮龄又试探着在地毯上走了几步。
踩上去很舒服,又软又顺滑。
阮龄想到了那个昨天半夜为他煮面的男人。
一个忙到连每天吃什么都不在意的人,一大早忽然想起来给家里铺地毯的概率,究竟有多大?
接下来的几天里,叶景池果然如他所说,每天回家的时间更早了一些。
但说是早了,平均还是晚上八点以后。
而叶栩的期末考试是从周三开始到周五,一共考三天。
阮龄也没闲着。
她没忘记叶景池许诺给自己的那三千万,所以这期间,阮龄去找裴特助面对面聊了几次。
裴特助对此非常认真,除了他本身的职业素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叶总在出差回来后的某一天又特意交代了他,一定要尽心尽力帮助阮龄。
叶景池在工作上非常注重沟通的效率,很少会这样重复强调一件已经说过的事。
裴特助意识到,叶总对太太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因此在这件事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不仅由他亲自来解答阮龄的问题,还专门又请了两个更专业的影视投资顾问,最后筛选出了几个备选的项目供阮龄挑选。
这毕竟是阮龄的第一次尝试,她决定这段时间再好好研究一下,谨慎一点做出决定。
另外一件事就是她的摄影工作室计划了。
租下的公寓虽然不用做什么大刀阔斧的改动,但还是有很多小细节需要请工人来修改。
对此何管家非常积极,一再表示可以派人帮阮龄去盯着,甚至他亲自去也可以。
但审美这种东西太过私人,而且很多东西都要现场看了效果才好做决定。
因此阮龄还是亲力亲为,每天至少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公寓泡着,生物钟也变成了早睡早起。
如此一来,原本她和叶景池还有可能在夜宵时间碰面,现在她每天早早就回房歇着,见到叶景池的次数就更加屈指可数。
就这么忙到了周末,公寓的装修终于搞得差不多了。
阮龄找来管家,让他带人帮忙把她买好的家具和器材搬到工作室。
事情说完之后,阮龄第一次从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上,看到了名为喜出望外的情绪。
何管家在叶家工作多年,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叶总这些年虽然工作很忙,但除了对叶栩的教育,从来没为家里的其他琐事多操过心。
然而最近,何管家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第一次遭到了滑铁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