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渡终于知道了她内心的纠结与困扰所在,认真地思索片刻,替她分析道:“在你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一件令你犹豫不决的问题的时候,其实可以先放一放,去努力地做好自己,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沈念星偏要抬杠:“那这和摆烂还有逃避有什么区别?”
周凡渡:“当然有区别。摆烂和逃避是因为怯懦,做好自己的前提是让自己变得勇敢和快乐起来。”
沈念星不服气地反问:“我现在不快乐吗?我超级快乐!”
周凡渡看了看她那双依旧在微微发红泛肿的眼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要是真的快乐,刚才哭什么?”
沈念星不说话了,无话可说。
周凡渡目光专注的看着她,发自内心地说:“希望你每天都能像是个小朋友一样无忧无虑、开心快乐。”
沈念星抿住了双唇,垂着眼眸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也希望。”
周凡渡:“你一定会的。”
沈念星:“那要是不会呢?”
周凡渡:“那就杀了我给你助兴。”
沈念星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此时的烈日依旧炽热,陵园内依旧是空无一人,一座座墓碑鸦雀无声地伫立着,沈念星却再也不觉得这里死气沉沉了。
反正在这一分这一秒,她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开心快乐着的,因为她不孤独了,也不无助了,她有周凡渡的陪伴,有他的劝慰与开导。
最重要的是,他还会逗她笑。
……
两人启程返回东辅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下午一点了。回去路途虽然是一路畅通无阻,但也耗费了两个小时。
抵达东辅后,俩人找了家小饭店,吃了顿迟来的午餐,然后就回了家。
在陵园烧纸时飞扬起来的灰屑扬了两人满头满脸,所以他们俩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沈念星先去冲了个澡,等周凡渡去洗澡的时候,她坐到了书桌前,翻了翻昨天晚上做的学习笔记。
正认真回顾着知识点呢,卧室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
沈念星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循声看去,看向了周凡渡的床头。
他的手机就放在枕头边,屏幕朝上,来电显示是一通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号码的归属地是东辅。
是本地的手机号。
在沈念星的认知里,没有备注的手机号全是推销或者诈骗电话,所以她就没理会,也没去喊周凡渡,反正他洗完澡出来后看到了。
她直接忽略了这通电话,继续埋头学习。
然而,谁知道,过了一分钟后,这通电话又打来了。
或许,真的是有急事?
沈念星不敢再忽视,快速走到了床边,拿起了周凡渡的手机,来到了卫生间门口,喊了声:“周凡渡,你手机响了。”
流水声停止,周凡渡回了句:“谁打来的?”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干扰听力,沈念星只得大声地对着门说:“不知道,陌生来电,第一遍我没接,但是ta还继续打,好像是有急事。”
周凡渡:“你替我接一下吧,我正洗着头呢。”
“行吧。”沈念星走回卧室的同时,摁下了接听键,将周凡渡的手机举到了耳畔,“喂,你好。”
对方却没有回应,听筒内一片沉默。
沈念星蹙眉,又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喂,你好?”
对方还是沉默不语。沈念星无语极了,然而,就在她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里终于传来了一个微弱的、怯懦的女孩子的声音:“这是、周凡渡的手机号么?”
沈念星神色一怔,瞬间就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许愿。
她忽然好恼火,却又不得不克制,毕竟,她现在和周凡渡一点关系都没有,没资格冲着许愿发脾气。
沈念星咬了咬牙,故作淡定地回了句:“是啊,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么?”却又忍不住说了句,“他去洗澡了,你要是有事儿的话就先跟我说吧,我替他传达。”
许愿再度陷入了沉默。
沈念星也不催她,气定神闲地举着手机。
许久后,许愿终于又开了口:“你是、沈念星吧?”
沈念星:“嗯。”
许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们在一起了是吗?”
当然没有。
但是沈念星并没有这么回答,而是玩了个话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她却没等到许愿的回答,因为许愿把电话挂断了。
沈念星不屑地嘁了一声,直接把手机扔在了周凡渡的床上。
几分钟后,周凡渡洗完澡出来了。沈念星听到了脚步声,却懒得搭理他,头都没抬一下,闷闷不乐地翻笔记。
周凡渡穿着一件黑色短袖和灰色运动裤,一边朝着卧室里走,一边单手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问沈念星:“谁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