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星果断放下了手机,然后,掀开了被子,下床,跳到了书桌前,打开了充电台灯,然后从摆放在桌面上的一摞考研资料中翻出了政治书。
即便是下着瓢泼大雨,东辅老街上那家老字号金丝牛肉饼店面前依旧是排着大长队。
老街比较拥挤,周凡渡就把电动车停在了街口,穿着雨衣走进了长街里,在雨中排了将近四十分钟的队,才排到窗口,买了两个牛肉饼,然后又去隔壁买了两碗刚出锅的八宝粥,全部打包带走。
回到街口,他本想着把食物放进踏板上面的保温箱里,免得被雨打湿,结果打开箱盖后一看才发现箱子里面进水了。后备箱和座椅下方的置物箱里都放有东西,放不下两份晚餐。
总不能拎着一兜被雨淋过的东西回家给沈小多吃吧?
想了想,周凡渡把穿在身上的雨衣给脱了,用干燥的那一面把饼和粥包裹了起来,装进了保温箱里,自己则淋着雨回了家。
虽然也就不到十分钟的骑行路,但架不住雨大,无数颗水豆点从天上往下砸。周凡渡骑到家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不过包在雨衣里面的晚餐倒是安然无恙。
他锁好车后,直接从保温箱中把裹成一团的蓝色雨衣抱了出来。一走进黑黢黢的楼洞,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声控灯没亮。
他还特意用力地躲了一下脚,头顶的灯还是没亮。
显而易见,停电了。
这么黑,沈小多自己在家还不得被吓死?
周凡渡拔腿就往楼下跑。
然而他才刚冲到底,就听到了一段手机外放的慷慨激昂、正气凌然的歌词——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字句铿锵,完全可以击败一切牛鬼蛇神。
真是会想办法给自己壮胆啊。
周凡渡差点儿就笑出声了。
随后,他摸着黑走进了左边的门洞中,却突然被绊了一下,紧接着就传来了铝合金架子倒地的声音。
不会又是什么吓唬人的东西吧?
周凡渡赶紧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晾衣架被他撞到了。他舒了口气,然后弯下了腰,把晾衣架扶正,又从地上捡起来了沈念星的雨衣,和自己的雨衣一同搭了上去。
才刚把东西收拾好,家门就打开了,手机放歌的声音瞬间洪亮了好几倍。
伴随着《黄河大合唱》的激越进行曲,沈念星的声音在黑中响起:“你回来啦!”
她超级激动和惊喜,还有一种逃出生天的快乐。
周凡渡回头,无奈地笑着问:“害怕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要是知道家里停电了,他就不排那么长时间的队了。
沈念星却板下了脸:“谁说我害怕了?我一点都不怕!”
周凡渡:“不怕你放什么黄河大合唱?”
沈念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我学政治呢,放歌是为了提高学习氛围。”
周凡渡:“……”行,我说不过你。
随后,他拎着晚餐进了家。靠近了之后沈念星才发现他湿透了:“你不是有雨衣么?怎么还淋雨了?”
周凡渡:“箱子里面进水了,怕饭被打湿,就用雨衣包起来了。”
沈念星:“……”我看你不是箱子进水了,是脑子进水了。
她没好气地说:“你不怕生病呀?”
周凡渡:“不可能,我从小就没生过病。”
沈念星却着急了,立即说了句:“呸呸呸!这种话不能说的!说了就会生病!”
“不会,老子就没生过病。”周凡渡把提在手里的晚餐递给了沈念星,“接着,我去冲个澡。”
沈念星无奈地接过了东西:“你先拿干毛巾擦一下吧,现在没热水。”
地下室没有天然气,卫生间的热水器是烧电的,现在停电了,根本用不了。
周凡渡却说:“没事,我用凉水冲一下就行。”
沈念星简直不能够理解他的脑沟回路:“你非要把自己作进医院是吧?”又毫不留情地警告他,“你要是发烧了,躺在床上起不来,我可弄不动你,我也不会管你,更不会送你去医院,我就让你自己烧着。”
“……”
真是没良心。
周凡渡叹了口气,回了句:“哥没你想的那么脆。”
沈念星:“……”行,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你生病了也和我没关系,我又不是你妈。
周凡渡拿着干衣服去了卫生间。沈念星也不再搭理他了,把他带回来的晚餐放到了书桌上,然后把书桌挪到了小床边,坐在了椅子上,等着周凡渡洗完澡之后一起吃饭。
男人冲澡天生快,不到十分钟,周凡渡就从卫生间里面出来了。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短袖,深灰色运动裤,浓密的短发却没干,湿答答的,顺着乌黑的发梢滴水,肩膀都被打湿了。
沈念星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