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安撅起了嘴巴,不情不愿又不服气地说了句:“夕夕姐,你怎么变得和我爸妈一样啰嗦了?”
沈念星:“我是替你爸妈训你!”
周悦安的小嘴巴又撅高了几分,但是在突然间,她猛然明白了什么,大喜过望地看着沈念星:“你不告诉我爸妈了?”
不然为什么要替她爸妈训她呢?
沈念星没有直接表明态度,而是说了句:“再有下次,你看我帮不帮你!”
周悦安立即表态:“没有下次了!绝对没有下次了!”又立即抱紧了沈念星,讨好地撒娇,“夕夕姐最好了,夕夕姐是天下第一好,比我哥好一百倍!”
沈念星不吃这一套:“少拍马屁。”又叮嘱,“以后少干和学习无关的事,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冲刺高考。”
周悦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知道!我明白!”
“你最好能明白。”沈念星心累地叹了口气,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周悦安也不知道该继续说点什么好了,呆愣愣地看着她。
沈念星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周悦安开口,再度蹙起了眉头,催促道:“说呀。”
周悦安一愣:“说什么呀?”
沈念星又气又无奈:“你哥和许愿!”
“哦哦哦!”周悦安这才重新想到了这一茬——夕夕姐帮她保密,她给夕夕姐说她哥的秘密——立即说道,“你别急,故事有点长,听我慢慢说!”
沈念星不置可否,先问了句:“你哥和许愿到底什么关系?”
“没关系!”周悦安斩钉截铁地向沈念星保证,“绝对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念星:“那他为什么那么照顾许愿?”
周悦安:“也不是照顾吧,正常人要是知道了许愿的家庭条件,多多少少都会关心一下。但我哥是正常人,许愿不是。许愿这女的可有心眼了,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沈念星又问:“你和你哥是怎么知道许愿家里的情况呢?”
“我们亲眼看见了呀。”周悦安说,“我上初一的时候。那天刚好是周日,中午我哥去辅导班接我放学,下课后我不想回家,我哥就带着我去商店买笔和本子了。我本来还想去吃小吃呢,结果我哥突然接到了你们班主任的电话。班主任让他马上去学校一趟。我哥就带着我一起去了,你们班主任给了他一个黄色的信封,说是什么许愿的资料和申请书,很重要,让我哥帮忙去她家里送一躺,因为他马上就要去出差,下周才回来,来不及送了。你们班主任还交代我哥不能看,还再三叮嘱我哥一定要交代许愿周一早上一定要把申请书填写好然后交给年级长。我哥听的一头雾水,但还是按照班主任要求的那样去给许愿送了,顺便带着我一起去送了。”
沈念星也听的一头雾水:李老师干嘛要让周凡渡去送?班长不是我么?周凡渡仅仅是个课代表而已!
但转念一想,她忽然意识到了周悦安上初一的时候他们正在上高三,而高三上半学期,她刚好又处于最猖狂的叛逆阶段,旷课逃学和打架几乎成了家常便饭,班主任怎么可够放心把这么重要的资料交给她、让她去送?
“你们后来知道不知道送得到底是什么东西?”沈念星好奇地问了句。
周悦安摇头:“不知道,我哥那人真的很正直。信封的封口是活口,我说让他打开看看,他死活不打开。但我觉得吧,应该是贫困生补助申请。不过这也是我自己猜的啊,她家真的很穷,住在一个超级破、超级破的老小区里。筒子楼你知道么?就是那种和学校宿舍一样,长长的走廊里面有好多好多小屋子的楼,走廊里特别黑,不通风不透阳光,又闷又热又臭。而且住在里面的人都特别不自觉,就好像家门口的那块走廊就是他们自己家的一样,什么都往外面堆,堆得跟垃圾场一样,都没有让人下脚的地方,还有尿盆呢,骚哄哄的,超级不卫生。我都看到老鼠和蟑螂了,真是后悔死跟我哥一起上楼了。还不如站在楼下听老太太们聊八卦呢。”
沈念星单是从周悦安的表情和语气中,就能感受到她对那个地方到底有多嫌弃。不过这也正常。因为周悦安这小丫头和她哥周凡渡不一样,周凡渡小时候还过过几天苦日子,周悦安则是一天苦日子都没过过,从小就娇声惯养,从来没有吃过苦,活脱脱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小姐,所以无法容忍那种拥挤又贫苦的低等环境也正常。
随后,沈念星又好奇地问了句:“既然你们没有打开信封,怎么会知道她妈去世了?”
周悦安:“不是,她妈是后来死的,我们去的时候还没死呢。她妈瘫痪在床上。后爸虐待她和她妈。”
“……”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沈念星都有点同情许愿了:“这种隐私的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听楼下老太太们说的呀。”周悦安说,“我哥在楼下停车的时候,我站在旁边等他,我们的旁边刚好坐了一圈晒太阳的老太太。因为地址是你们班主任给的,我哥也不确定来对地方没有,锁好车之后就问了问那群老太太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