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是我家。”
那边停顿两秒,听到细细水流声,还有像老式收音机里的女低音,傅博一股无名火,但还是语气软哄,“我知道,反正你姐姐也来了,不然我们一起吃个饭,也算见家长。”别人不都说长姐如母,正好做个见证。
傅博等他的反应,她可从没听过他能有什么姐姐,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是不是他为了找个借口,玩腻了是吧。
男人眯了眯眼,“她认生,不爱见人。脾气也不好,吃不习惯这里的东西,马上就走了,没必要。”
听到这话,傅博才放心下来,说句:“那姐姐待多久?我可以带姐姐逛逛。”
只听得那边不耐烦的气息,可她依旧不死心,“带她逛什么,跟着你去参加会议?”还是去找男人。
傅博撒娇一声,笑吟吟,“讨厌,湖泊洲可热闹了,好多可以逛的地方,我看你姐姐带过来的东西也不多”
“啧”,他打断,“再说。”
陈野懒懒散散一抬眼,门已经打开,人湿湿嗒嗒站在卫生间门口,把她从上到下看个完全,一双白皙长腿完全没擦干,头发也湿漉漉的被——他的毛巾包着,小脸被热气蒸得绯红,男人已经忘记电话那边的傅博,她问他,要不要提前准备加朗长官的生日礼物。
陈野没应,直接挂了电话,站起身来,陈茵听到声音匆匆收尾,没想到他坐在床上直勾勾打量她,“我、有吹风机吗?”
“我想吹头发。”
“没有。”他直截了当。
男人缓缓靠近,陈茵脚步后挪,她在心里发过誓绝不会再同他做那些事,更何况这还是在别的女人房间里,陈茵一想,心中鼓起勇气,“我先去睡了。”
说着,就要出门。
被陈野拉住,头发上的味道是他的,毛巾也是他的,“给我。”
“什么”陈茵有点懵。
“你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你说呢?”
“”
“我去给你拿钱。”
陈野气笑,又说:“去吧。”
陈茵慌慌张张跑到隔壁卧室,再回来时,她已经换了白色的长裙。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多少钱?”
瞧一眼她手里抓着的一把钱,摇了摇头,“不够。”
他做起拦路虎,张口就是十几万,陈茵吃惊不信,他细细数来,接她坐直升机,坐他车,油钱,住他房子,房租,水电,一顿顿饭钱,还有,“还有!”
陈野瞟她一眼,还有送给她的枪也被扔到荒郊野外。
赔钱。
“”
趁火打劫,绝对是报复。
她去上班没多久,就算攒得工资也完全不够他说的数,屏一屏气,“我暂时没那么多现金,你给我个账户,我转给你。”
她偷瞄他一眼,见他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然后转身要回房间,陈野说:“哎。”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钱,一张张数着,对她说:“这里网不好,可能收不到。就这些,其他欠着啊。”
陈茵带的现金全部被他拿走。
钱也没了,她莫名吃瘪,“那我先去睡。”你要没什么事情的话。
她怕他又找她要这间房的钱啊。
果不其然,意料之中。
陈野看她愁云密布,晦晦不明的脸,心情舒畅几分。他取下毛巾,黑长发完完全全落下贴在胸前后背。一下子就湿透了胸口,陈茵却指着柜头上的白色药瓶,有些吃惊地,“你吃这个?”
倒是忘了,老爷子对中医颇有研究,也曾教过他们俩,但这药——
陈茵选择默不作声,扫一眼他双腿之间,看着不像呀。
又看男人一眼,算了,陈野问:“怎么了,认识?”
什么意思,不是他买的吗?“你不行啊。”
嘴角忍不住地上扬,陈野拉着一张脸,陈茵敛住笑意,“没事,看着眼熟,可能是认错了。”
“你早点休息,晚安。”
末了,又说,“这个给你。”
是那天她给他擦过的药,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没任何痕迹的手指尖。
笑了笑,叫住她,“怎么了?”
手掌握住她的手腕,将那串泰斯给她右手戴上,独有的一颗黑色珠子像一只圆润明亮的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她。
多看一眼都能被吸吮进去的空洞感。
陈茵万分庆幸,“原来在你这里。”这是穆尼交给她的最后一串珠子,她非常喜欢,只不过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不是,在我车上,我刚刚拿过来。”他说。
陈茵“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