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单子，道：“我和这儿的校医是朋友，今天新生开学，他忙不过来，正好我闲着无事，过来帮一点儿小忙，把这份体检单送给杨老师。”

“新生开学校医会很忙吗？”沈惠惠好奇地问道。

孙医生别有深意地看着沈惠惠：“a中是什么地方，平时管得严还好，每年就这么两个时间段比较宽松，太多校外的人浑水摸鱼跑进学校来，一经发现，就会被保安轰出去，如果中间发生了摩擦，可不就要劳烦校医帮忙看看伤口了。”

沈惠惠一怔，刚往前迈出的半只脚不自觉收了回来。

她这才明白过来，孙医生为什么会叫住自己。

“有很多人进来吗……”

上一世沈惠惠上学的时候，电子管理设备已经非常先进了。

教师和老生都是人脸识别扫描，新生则是刷身份证进去。

就算外头的人想进来都进不来，基本上也没听说什么校外的人进来做什么。

虽然是名校，但说到底，也就是一所高中而已，京都内还有更知名的清北，要去也是去大学，谁会费心思跑进高中啊。

“a中对外有保送名牌大学的美名，为了维持学校招牌，每个老师都尽心尽力教导学生，给学生提供最佳的学习环境。成绩好的学生，老师会格外喜爱，成绩中等的学生，老师会额外照顾，成绩差的学生……不仅仅是本班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甚至可能是老师和校领导一起辅助学习，避免a中出现最低分，影响学校声誉。”

孙医生道：“因为知道哪怕是差生，学校也不放弃，倾尽全力想让学生考上好大学，所以很多人挤破头，只想进a中。”

“平时找不到机会，就会挑选这个时候投机取巧，包括但不限于给老师送礼，冒名顶替，想尽各种办法留下来，只为了能进a中，成为a中的学生……”孙医生说着，目光落在了沈惠惠手中的袋子上。

a中这个保底制度，沈惠惠自然是知道的。

有阵子她不知道怎么脑抽了，作文天天写离题，作文拿不到大分，语文成绩直线下滑，吓得语文老师天天给她补作文。

一个老师补还不够，还拉了别的年段别的班级的老师一起来，谁有空谁就给沈惠惠补课，高峰期沈惠惠早中晚各要写一篇作文，不求拿到高分，但求稳扎稳打，拿个平均分也行。

那段时间简直就是沈惠惠的噩梦，但她的脑抽思维也确实被纠正了过来。

考虑到作文上没什么天赋，沈惠惠再也不敢乱来，作文写得中规中矩之后，语文成绩提升，总分迅速拉高，老师们这才放心下来。

当时只觉得老师认真又尽心，没有想到有一天老师对学校对学生的负责，也会被有心人利用。

而此刻，显然沈惠惠也被误以为是这样的有心人了。

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不打算占这种便宜。

但孙医生既然这么说了，说明浑水摸鱼的人不少，这种时候她想要混进a中，无疑是地狱级难度。

一个不小心，可能话还没来得及说，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恰好这时，沈惠惠听孙医生问她是来做什么的，她实诚地道：“我也是来投机取巧的……”

孙医生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忍不住失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别人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了呢？这要换做是保安，不当场把你给叉出去啊！”

沈惠惠道：“您一早就看穿我是来做什么的了，还特意好心过来提点提点我，在您面前，我还用得着撒谎欺骗您嘛。”

“你啊。”孙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虽然十分嫌弃，但脸上的表情明显还挺受用。

小姑娘瘦瘦小小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见底，整个人都透着机灵。

那日在寿宴上，孙医生就对沈惠惠一见如故，十分喜欢这个出手果决的小姑娘，今天看到了，忍不住提醒提醒她。

没想到沈惠惠一点就通，半点也没辜负他的好意。

见沈惠惠颓丧着脑袋准备离开，孙医生想到那日白家的情况。

虽然有李国杰罩着，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

连生父白启智都那样对待她们，李国杰这样非亲非故的大忙人，不可能事事周全。

一大一小，从乡村来到这陌生的京都，也是不容易。

孙医生对投机取巧的学生，是十分厌恶的。

不安安分分在自己的学校好好上学，利用a中的名校招牌，让全校老师给自己当踏脚石。

但沈惠惠的情况，又和别人不一样一点。

这个年纪的农村女娃，愿意学习的都很少，沈惠惠不仅愿意学，还打算来最好的学校学习。

对于城里条件优渥的学生来说，这叫投机取巧。

但对沈惠惠这样没有上学机会的人来说，是秉着对学习的钻研和热爱，放手一搏。

不论她的学习成绩如何，她有这个志向，就弥足珍贵了。

想到这，孙医生忍不住叫住了她：“你想留在京都学习，以后考上大学吗？”

沈惠惠点了点头。

上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