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上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晦气得不行,好在人还活着,只是需要医生而已。
要是耽搁下去,在他们手上死了人,后续的官司不说,光这一天的晦气,就足够让白家成为全京都的笑料了!
卡在看台和楼道的人也想让开一条路,可是楼道是复古建筑,十分狭窄且脆弱,这么多人站在一起,拥挤不说,稍微动弹一下,就“咔咔”作响,十分危险。
大家越着急,越无法疏散开来,反而有再度乱起来的趋势。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位少年站出来,对被卡在楼道里的一个人道:“你能挤出来吗,从扶手翻过来,踩着我的肩膀下来。”
这个被卡在楼道里的宾客十分瘦小,在他的前后左右都可以挪动,却挤不到前面去,此时听了少年的话,宾客有些犹豫:“这个扶手可是古董,要是被我踩坏了,或者你的肩膀被我踩受伤了……”
“放心吧,有任何问题我来负责。”少年说着,见对方一脸不信,他又道:“我叫凌嘉石,我家和今天的寿星,还有织星园的主人都是世交,出了事他们会找我,不会找你的。”
对方闻言,勉强点了点头,然后翻出扶手踩着凌嘉石离开了楼道。
前方白家的人在努力指挥人群,后方又有凌嘉石是不是辅佐帮助,楼道终于没再发出不堪负重的“吱呀”声。
伴随着人群渐渐疏散,终于勉强让出一条路,供医生和白家人往上走。
可是这个时候,李绍霖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
李绍霖的症状,与窒息十分相似,但一般人窒息4-6分钟左右,就会死亡。
他之所以还没死,只因为还能吸入一些空气,只是空气远远不够,才出现这样可怖的现象。
沈惠惠一开始以为他是被食物呛到,用了之前纪爷爷教过她的拍背压胸法,还有海姆立克法,都没有用。
经过一番检查后,沈惠惠才发现,原来他的喉咙里不知什么时候鼓起了一个巨大的血泡。
血泡堵住了喉咙,堵塞了气管,占据了整个喉道的位置,又因为是喉咙自己生长出来的,没办法吐出来,这才导致他出现了窒息的症状。
虽然血泡没有将喉道完全占满,勉强有一丝空气可以进入肺部,令李绍霖存活时间略微延长了一些。
但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缺氧的反应,虽然现在人还活着,可再耽搁下去,随时可能心脏骤停死亡。
而楼下的医生,迟迟还没有上来……
沈惠惠焦急地等待着,眼看李绍霖的眼珠微微往上翻,露出了大半眼白,马上就要不行了,她咬牙低下头,将自己胸前的胸针给拆了下来。
快速将装饰品拆走,只留下了里面的别针,将别针掰直后,沈惠惠将李绍霖扶好,打算握着针帮他戳破血泡。
李绍霖的嘴巴张得很大,奈何四周条件简陋,连手电筒都没有,沈惠惠身体底子不行,平时感觉不出来,但拿针的时候手却会不断的颤抖。
血泡在喉咙里,手抖的情况下,很可能扎歪,万一没把血泡扎破,反而把口腔内部扎破流血,势必雪上加霜……
沈惠惠弯腰低着头,手上捏着针,左看右看都无从下手。
就在她头疼不已的时候,绣芬弯下身,帮她扶好李绍霖的头部。
沈惠惠看着绣芬,眼睛一亮。
刺绣看似简单,实际上也是个非常辛苦的体力活。
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进行刺绣,身体负荷极大,很容易造成肩颈腰椎甚至手指手腕的关节劳损。
好在绣芬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也掌握了简单的保养办法。
她的手远比沈惠惠要稳得多。
“妈妈,您试试,拿着针把他喉咙里的血泡戳破。”沈惠惠道。
“我?”绣芬一愣,怎么也没想到,沈惠惠竟然会让她做这个,绣芬几乎条件反射地道,“我肯定不行……”
沈惠惠看了身后一眼。
四周没有医生,楼下的医生还在举步艰难地上来,这种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珍贵,李绍霖已经耽误不得了。
“您的手比我稳,扎中的概率更高,只要把血泡刺破,他就有救了!”沈惠惠道,“您试试,不行再换别人。”
绣芬犹豫地看了眼沈惠惠手里的别针,见沈惠惠充满期盼地看着她,眼里全是鼓励和信心,绣芬也明白情况紧急,最终她鼓起勇气将针接过来,试探地放入了李绍霖的口中……
李绍霖的嘴巴张得很大,但他毕竟是个孩子,嘴巴能张开的位置有限。
四周没有任何医疗设备,连灯光都十分昏暗,绣芬捏着变形的别针往里探去,还没碰到血泡,手已经挡住了李绍霖大半张脸。
可以说之后的操作,完全是凭靠感觉来的。
弯曲的别针缓缓深入喉咙中,当碰到某样东西后,绣芬微微调整了一下手部姿势,然后精准地一扎——
“剥”的一声细微的声音从李绍霖喉咙中传出来,李绍霖浑身抽搐了一下,浑身一软,彻底昏了过去。
伴随着他头部失去力量往旁边歪斜,一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