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一淡,“……他更愿意一个人呆在画室里画画。”
然后他的兴致就冷了下来,画家本人的爷爷只看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
后面展上有人——在陈染看来另有目的——喊了几千万,想买一副画,姜荻本人连面都不露,没得谈,不卖。
他不见人。
这小子如他爷爷所说,确实自闭,天天憋这画室里,课都不去上。她上次来搬画也没见过他。
这回能开开眼了。
门悄无声息地被遥控打开,陈染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对准她的摄像头。
原来姜荻一直盯着监控,看她什么时候来呢。
还有,她昨夜干了什么,这他竟然都知道。窥伺成性,真不像个好人。
陈染背着包走了进去。
路过单侧是落地玻璃墙的长廊。
这里她来过,上次他们就是从这里把画搬下去的。相当于站在人家门廊里,连屋门都没进去。
尽头的门虚掩着。
早上八点的阳光偏斜,非常刺眼。但她推门进入姜荻的“画室”后,眼前一黑。
长廊上是玻璃墙,这屋里却没有一扇窗。大白天的,屋里漆黑,她刚从光里走过来,什么也看不见。
她站在原地。过了一会适应了,才看清楚。
一望无际,没有隔间,除了承重柱,就是遮光帘,地板,画框,画架,画布,盖着布的,平摊在地上的,摞在一起的,画完了的,画了一半的。
壁灯黯淡,鬼影幢幢。
……看起来像是空旷的体育馆,又改建成了密室逃脱场地。
果然。陈染心想。这个姜荻有毛病。
一个画架前点了十几只支蜡烛,照亮了空白的画纸,这是最明亮的地方了。
她从画中间穿行过去,来到烛光中。
“站在那。”
黑暗中传来了声音。
声音的主人似乎很少说话。
他吐字发声过于完整清晰,显得生硬,口音里隐藏着很细微的异国腔调。
这让他显得……陈染客气地描述:很非常态。
她转向声源处。
“转回去。”他说,“——脱掉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