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来,平视那双稚嫩而又坚定的眼眸,笃定道:“会的,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灰白色的天,小雨溟蒙,淅淅沥沥。
沉宗知见薛棠许久没有出来,心里有些担忧,怕她淋了雨,伤势又重了,便拿着伞入府寻她。他绕过了影壁,只见一个撑伞的男人走在前面,一袭松绿衣衫,身形颀长,玉树临风。
沉宗知记得在府外等候时看到过他,当时小厮为他撑着伞,伞檐挡住了他的脸,不知何人,但从卓绝的身段气质来看,应是位达官贵人。
沉宗知走近几步,欲要行礼,那位贵人停下了脚步,沉宗知忽觉几滴雨渍甩到了身上,他抬伞看去,一张清俊的脸映入眼中,眉梢眼角透着几分张扬笑意。
“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影呆呆傻傻地杵在宰相府门口,原来是驸马爷呀!是我眼拙了,还以为是个看门的仆人呢!”
嘲讽的声音响起,沉宗知脸色一沉。上次以礼相待,却未得到尊重,他可不会再由着他骄横了。
“许久不见,文公子越来越俊俏了,与南楼苑的小倌不相上下。”
沉宗知反唇相讥,文疏林不慌不忙,从容地朝他一哂,“看来驸马爷对南楼苑甚是了解,莫非去过?”
“我没有!”沉宗知想要争辩,却一时语塞。
他自小注重礼教,性子又内敛,鲜少与人争吵,面对这种无端的敌视难免有些无措。
文疏林轻蔑一笑,斜睨的目光更为傲慢,“你一介粗蛮武夫,根本配不上公主。”
沉宗知顿口无言,他与文疏林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可文疏林却视他为寇仇,而且这敌意还带着一股子醋劲儿,不像是与公主不合,迁怒于他,倒像是忌恨他这驸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