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下,他把球扔出去的时候,似乎精疲力尽,整个人往后趔趄退了几步,所过之处,哗啦啦全是汗滴下的痕迹。
任由球滚出去,顾盛廷垂头朝观众席走过去,停在离叶一竹还有一节台阶的时候,他突然俯身毫无预兆地进攻堵住她欲动的唇。
她喝了桃子味的汽水,柔润的唇上还有余甜,不等她反应,他就狠撬开紧闭的牙关,舌尖胡蛮搅动,直到勾住她一小截软滑的丁香。
汗不停地流,混进嘴角,很快,口腔里就弥散开咸味。
叶一竹皱了皱眉,大脑却失去了思考的意识,伸手勾住他又黏又湿的脖子,她深换了口气,险些晕厥过去。
分开后天旋地转,顾盛廷眼神迷离,近距离凝视着她低垂颤动的睫毛。手怜爱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叶一竹,你要敢绿老子……”
想了一天一夜,也没想到要怎么惩罚她。
他能拿她如何,命和钱,都甘愿为她付出。
没有人会不心动,面对十八岁的顾盛廷。
叶一竹情随心动,伸手止住了他的话。
“顾盛廷,只要你不提分手,别想甩掉我。”
顾盛廷以租房的名义向家里要了三万多块钱。
陈素英忙于工作,也没太深究。直到昨天,她到顾盛廷住的地方转了一圈,她从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对市中心老房子的居住环境很不满意,也从中看出了些端倪。
就这么个破地,还是与人合租,一年就要三万,陈素英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从顾盛廷舍友那里拿来房东电话,才知道家里给出去的三万块,用来租房的不过一万出头。陈素英是什么人,商人的灵敏度让她立马着手查询了她名下给顾盛廷使用的储蓄卡。一年十万块,她前段时间刚查过,卡里还剩六万多,可如今却是分文不剩。
不仅卡里的钱没有了,他还骗了两万多凑数。
见事情败露,顾盛廷嬉皮笑脸随便扯了谎。以往他说自己把钱都拿去喝酒蹦迪、充游戏、买秋喜陈素英是不会多管的。可现在是“非常时期”,陈素英公司的事情忙完了,正好空闲下来管管自己这个混世魔王儿子。
陈素英开门见山问他是不是又交女朋友了。
她这样怀疑不是空穴来风,毕竟有前车之鉴。
初中的时候,顾盛廷就曾经花了好几万给当时的女朋友买了个包,还包下郊区的别墅给她开party。
顾盛廷含糊其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被教育一通后,他所有的银行卡连同两辆刚入手的电动车,包括他还没邮到家的限量版球鞋通通都被扣了下来。陈素英还放话:以后每个月他的生活费固定两千块钱,多一分都不会再给。
除此之外,陈素英还给他报了好几个一对一辅导班,晚修和周末,把他锁死在辅导机构里。
看他还怎么出去鬼混。
其实顾盛廷拿那些玩乐的钱也算做了件成人之美的好事,而且以吕家群的性子,出来后是肯定是会将钱尽数偿还的。
但现在他憋了一肚子委屈,被认为是给女人花钱的败家子不说,资金、时间、自由全没了。
叶一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郁闷的样子,像一头随时都可能苏醒爆发的狮子。这般阴鸷、凶恶,也只有叶一竹才敢靠近他。
昨天晚上他们出去吃饭,上电梯的时候和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前一后,他们进去的时候电梯还没有超载,那个男人前脚刚着地,警报就滴滴响起来。
一时间,电梯里的人面面相觑。顾盛廷看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却没有丝毫要下去的意思,还回瞪他:“看什么看,你下去!”
“你他妈哪只狗眼看到应该我下去。”
顾盛廷的声线已经绷紧到极限,脸上的狠戾是叶一竹见惯了的,可眼下是在公众场合,又这么多人等着,她悄悄从背后拉了拉他的手。
“快点的啊……大家都赶时间……”
顾盛廷看了眼叶一竹拉住自己的手,硬生生压下已经燃到极点的怒火拉着叶一竹走出了电梯。正当那个男人洋洋得意时,电梯里的警报还是在响个不停。
实在有人看不下去,冲他喊:“下去吧,别耽误大家时间了。”
“就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和小年轻过不去……”
那男人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灰头土脸从电梯走了出来。
走楼梯的时候,顾盛廷回想起男人最后吃瘪的脸色,忍不住放声大笑。叶一竹见他心情大好,也不禁心境畅怀,晃了晃他的手:“你看,有些事情不用动手,公道自在人心。”
他停下来眯眼看她,迟迟没有说话。
“我的意思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要通过打架来解决。”
“当然,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顾盛廷轻笑出声,出言嘲讽她:“我还以为你从良了。你是在二楼后座打群架的‘叶姐’,凭什么叫我不要用拳头的方式解决问题。”
“我还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能够让廷哥为了我,稍微收敛一下脾气。”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