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权蝎正在试着药,谨璿腹部那被绞烂的肠胃时在太难癒合了,这会让他无法吸收营养,况且他左胸的那一刀……更是正中心脏啊!他搓着下巴,思考着该如何下手才好……,却发现、他的手正不停的颤抖,这是病发的前兆……。「该死!别在这时候发作!」古权蝎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手腕,直到手腕流出了血红时,那种疼痛才终于压抑住他的病,他赶紧抽出绷带包扎。
咿呀!有些老旧的门被推了开来,他回头看去,是浑身包裹着绷带的淡金发少女,她的身后跟着的是金银发的少年。「嗯?」古权蝎微蹙着眉,看向少年
盼亚连忙澄清:「古、古医生,这我可以解释!我阻止过汐沂的!是她不听我的话乖乖在床上休息,硬要来找谨璿的!」
古权蝎放下手上的试药工具,失笑的看着盼亚:「我什么都没说啊……这么紧张做什么?你放心吧!我正好也有事要找汐沂。」
盼亚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这样啊,那我先离开好了。」岂知,他才一转身,汐沂便一把拉住他的手,惹得他疑惑,不禁问着:「汐沂,怎么了吗?」
「你先别走。」汐沂抬头看了盼亚一眼,再重新看向古权蝎,低首抿着唇,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
盼亚和古权蝎交换了眼色。「汐沂,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没关係的。」盼亚轻拉起汐沂的手,而古权蝎则像是个大哥哥般溺爱似的揉了揉她的淡金色长发,虽然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却可以让汐沂平覆紧张
汐沂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原本不想说的,但是大家都愿意为她牺牲了,连被她拖下水也没有任何怨言了,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再隐瞒呢?「我……。」她紧张得浑身发抖,「我……非人非妖,是个……是个形体,随时都可能因为被毁掉『灵』而死掉的形体……。」泪水缓缓流下,她依然用着哽咽的声音说着:「我……杀过很多性命,有人类……有兽族……有妖、有仙……甚至是精灵……。」
盼亚拉了拉她的手,试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汐沂……已经够了。」
但是她却没有停止说下去的意思。「你们的同伴……应该也有绝大多数……,」她深知,身为形体,就有如是个身负罪恶的杀戮人偶,但是她却非说不可,即使到最后他们也畏惧自己、痛恨自己,她也得说下去。「人族……兽族……全都被我──。」霎那,汐沂猛然瞪大眼睛,不再说话,任凭眼泪流淌
是古权蝎,他张手轻轻环住她拥着:「好了,汐沂,已经够了。」他微笑:「以往不管我怎么问你都不肯说,我相信你是有你的考量,现在你却肯主动告诉我们,汐沂,你变了……所以,这保持原样,不要再封闭自己了好吗?」
闻言,汐沂一愣。「古大哥!」她紧紧的扑到他怀中痛哭着,过去的五年,她总是害怕与人打交道,害怕哪天奈齐找到她后会剥夺她的身体支控权,所以……她一直都和古权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想连累他,现在……却还是将他给牵扯进来
古权蝎并没有阻止她哭泣,反而缓缓拍了拍她的唄。「没事的,汐沂,想哭就哭吧!杀人什么的……我相信你也无法控制这些,对吧?」
「是啊,汐沂,你不喜欢杀戮的对吧?」一旁的盼亚也连忙安抚着
只是汐沂越越哭越大声,因为……她,真的好累好累。
将时间回溯到岁风和道残返回家中时,路寧一见着道残这副模样,脸色尽是不悦,道残也有些尷尬得不敢直视他那快喷出火焰的黑眸。「道残,你先进去。」路寧走向他们,稍稍打量了一下道残身上的伤口,并没有过多的血跡,应该是……他在回来的途中有自己医治了一下吧?
「咦?」路寧竟没有对自己开骂!?这让道残有些惊讶
「进去!」路寧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些压低的嗓音说明他的愤怒
见状,道残也只好摸摸鼻子认份的走进屋内,岁风感觉到了眼前的人类散发着敌意,忍不住冷笑:「路家少爷,我招惹你了?」
「岁风,马上停止让道残参与那种活动!」
他耸肩,「命令可不是我下的,道残只能执行,没有撤退。」
「荒谬!」路寧瞪了岁风一眼:「下次,要是再把道残带出去,麻烦,请先踩过我的尸体!」语毕,他转身进屋,只留下满腹嫉妒的岁风
岁风不自觉得握紧双拳。
六楚和六羽,凭什么你们可以一直佔据奈齐的心?凭什么你们在背叛奈齐之后,却还是可以让他对你们这么执着?凭什么你们两个在相残的前与后都有人保护?先是那个银发精灵替六羽挡下原本可以至她于死地的一刀,再来就是换路寧这个人类来为了六楚跟我叫嚣了吗?
呵……凭什么?
凭什么没有人站我这边?
凭什么没有人替我说话?
明明都是奈齐塑造的形体……他们有的,为什么我没有?
种种恨、嫉妒、不服,在此刻通通纠结成一块,岁风望了一眼浅蓝色的天空后,转身离开。
我……一定要毁了你们两个,六楚……还有六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