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想多了。

江时倾叹了口气。

钢琴师十指修长，灵活的跳跃在每个黑白格子间，婉转的旋律从他指间泄出，飘荡到餐厅的每个角落。

弹奏的曲子，是一首耳熟能闻的《富士山下》。

拦路雨偏似雪花饮泣的你冻吗

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

连调了职也不怕怎么始终牵挂

苦心选中今天想车你回家

江时倾听过前面几句歌词，后面的音调明显高了起来。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将富士山私有

词曲并不长，只有短短几分钟，可花高价聘请的琴师唱功与琴技自然都是顶尖的，哪怕只有几分钟，也饱含了满满的情绪在里面。

曲调刚刚收音，江时倾就看见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再往上看，这才是她所熟悉的那张脸。

程砚大步走来，宽厚的双肩上有未消融的落雪。

走到江时倾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看到桌上空空荡荡的，“怎么没点菜？”

“等你啊，点早了的话一会儿就凉了。”她将菜单推到他面前，“你先看看，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你看着点就行。”

程砚又将菜单推回去，他这个人对于吃的并不挑剔，毕竟幼时为了能活下去，连发霉的馒头和馊了的菜都吃过。

江时倾见状，也没有与他推来推去的浪费时间，反正又不是外人。

先点了两份牛排和意面，又要了两杯果汁。

程砚脱掉潮湿的外套，抬头时，不经意看到小姑娘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这边。

他勾勒下嘴角，“怎么了？这么看我。”

江时倾一只手托着腮，巴掌大的小脸圆鼓鼓的，“刚才那首《富士山下》，是你点的吗？”

“嗯，”程砚点点头，“听说是澜城最有名的钢琴师，弹得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她看他眼，询问的声音很轻，“你怎么不自己弹啊？”

他自己弹？

开什么玩笑，他哪会这种高雅的东西。

八岁以前家境虽然优渥，但毕竟年纪小，也没有学什么乐器，后来家里出事，他寄人篱下，慢慢的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每日除了抽烟喝酒就是打架。

再后来遇见她，他开始认真学习，但也仅仅是学习而已，没有特意培养什么兴趣爱好。

不过这些，程砚也没有说出来，而是避重就轻的岔开了话题，“对了，送你样东西。”

说着，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放到她面前。

江时倾拿起来打量了一番，没看出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快过年了，提前送你的新年礼物。”程砚喝了口果汁，“打开看看。”

盒子并不大，她将其打开，看到里面放了一张黑金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是……你的卡吗？”

“是，”男人放下果汁杯，俊颜带笑，伸出长臂越过桌子摸了摸她的头，“倾倾，这是我的全部身家，都交给你了。”

“啪嗒”一声，江时倾没拿稳手中的卡，掉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