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珀酒吧,私人套房内。
江时倾近日着了凉,连续高烧多日不退,饭也没好好吃,本就单薄的身体愈发消瘦。
她头痛欲裂,强撑着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十二月的冬日风雪肆虐,入目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色,她盯着看了会儿,转身打算出去吃点东西。
已经是晚上了,今天又睡了一天,滴水未进。
也不知道这烧什么时候才能退下去。
她很少发烧,尤其是体温直逼40度的高烧,记忆里上次烧成这样,还是六年前的冬天。
是……程砚离开的那年。
久违的面庞浮现于脑海,江时倾及时打断回忆,没敢再想下去。
她点了份外卖,吃了还没一半,领班陈瑾就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
“倾姐,”后者跑到她面前停住脚步,单手掐着腰,气喘吁吁的,“楼、楼上出事了。”
江时倾喝了口热水,淡声问:“什么事?”
“有客人喝醉了酒,将陪酒的姑娘都赶了出来,闹着……闹着……”
“闹着怎样?”
她皱了皱眉,冷艳的面容划过不耐。
陈瑾深深吸了口气,才把剩下的半截话说完:“那位客人……闹着要您陪酒。”
江时倾一听,笑了。
再看面前可口的饭菜,食欲全无。
她摸出烟盒,抽了一根想要点上,但想到自己近日来喉咙痛得厉害,还是放了回去。
“要我陪酒?”
陈瑾点点头,目光低垂着不敢看她。
星珀酒吧的江老板长了张明艳动人的脸,但脾气不好,这是整个澜城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很少有人敢在这里造次。
当然,最让人顾忌的不是她的脾气,而是她身后显着的背景。
澜城江家,有胆子惹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狗胆包天的男人来,还挺让人意外的。
江时倾将烟放回去,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没叫保安?”
“对方没来硬的,我们不好强行赶人。他甩了张支票让我们随便填,说只要把老板叫过去……支票没人拿,还在包厢里的桌子上呢。”
倒是挺嚣张。
江时倾扯唇笑了笑。
“倾姐,”陈瑾见她这样,也摸不透她的意思,“要不我们喊保安过去把他轰走?”
“不用了。”她摇摇头,站起身:“我去看看吧。”
“那你注意安全啊,有事随时喊我们。”
包厢在六楼,这一层楼都是包厢,用来接待身份尊贵的客人。
江时倾在陈瑾的带领下走到那位客人的包厢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进。”
里面的气氛其实有点喧闹,但这道清冷的声音却还是穿透喧闹,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她的耳中。
江时倾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是发烧烧魔怔了。
要不怎么会觉得,像那个人……
她晃了下神,推开门进去。
包厢内共有七人,五男两女,她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虽然已经多年没见了,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是高三那年,程砚最好的朋友,许应昭。
故人重逢,说一点意外没有是假的,江时倾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问:“是你找我?”
许应昭很无辜的耸耸肩,表示不是。
不是他,那是谁?
“是我。”
沙发一隅,忽而传来一道磁沉清冷的嗓音。
与刚才她在门口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江时倾的心跳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