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春晚?”
“嗯,看春晚。”
陈修明一开始坐得还算板正,但很快就倚靠在了白京的怀里?,白京的手很长,抓了一把零食,再逐个投喂给陈修明。
陈修明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春晚,偶尔和家人?们聊上几句,很快就浮起了困意。
他试图抵抗,但陈亦煌察觉到了他的困倦,哄着说了句“睡吧”。
陈修明竟然真?的睡着了,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电视机里?春晚已经?快到了尾声,而他的家人?们都在,茶几上多?了一些空了的酒瓶,甚至还有些冒着热气的饺子。
“醒了?”白京的脸有些红,似乎是喝了不少?,“要吃点东西,还是继续睡?”
陈修明将身上的毯子卷了卷堆到了一边,说:“吃点饺子,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太香了,”白京看了一眼桌面,又问,“想吃什?么馅的?”
“你猜?”
“三鲜的?”
“好。”
白京于是端了一盘饺子过来,用筷子夹着投喂陈修明。
陈修明刚刚睡醒,脑子有些懵,倒也顾不得害羞,一连吃了十多?个饺子,才?喊了声:“够了。”
白京放在了装饺子的盘子,陈亦城拎着酒瓶凑了过来,说:“明明,你睡觉的时候,还会打小呼噜的。”
陈修明有一点不好意思,他想了想,说:“我大概是太困了。”
“陈世?承和陈亦煌盯着你看了很久,陈亦煌还录了一段视频。”
“哦。”陈修明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从大哥的手机里?删掉这段黑历史了。
“要喝酒么?”陈亦城递来了喝了一半的酒瓶。
“不了。”陈修明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陈亦城叹了口?气,拎着酒瓶又去找陈世?承和陈亦煌,陈修明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另外起了一桌,上面也堆满了酒瓶,看起来每个人?都喝了不少?。
“……每年都这样么?”陈修明低声问白京。
“一般用过晚宴就会散了的,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父亲提议喝酒,亦煌直接讚同,亦城煽风点火,我一开始是抱着你的,后来也被亦城扯了过去。”
“他们这是喝醉了么?”
“应该还没有。”
白京的语气很笃定?。
果然,没过多?久,陈世?承也走了过来,不过他的手里?没有拎着酒瓶,而是拎着一瓶汽水。
那瓶汽水很凉——当陈世?承拿它冰陈修明的脸的时候,陈修明得出了这个结论。
“好冰。”陈修明握住了汽水瓶。
“让你清醒清醒,”陈世?承笑?了起来,不那么规整,很是自然随性,“喝点汽水,我们换个地方玩儿。”
“去哪里?玩?”陈修明拧开了瓶盖。
“去蹦迪跳舞。”
陈修明的确犹豫了的,但他犹豫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十秒钟。
“好啊。”
陈修明咕咚咕咚地喝完了汽水,陈亦煌去了趟洗手间洗脸,一群人?看完了春晚的字幕,便让工作人?员打着灯,深夜前?行,去了陈家最豪华的舞厅。
陈修明刚进了门,纵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依旧被吓了一跳——室内的布置太像很多?年前?的那种老?实歌舞厅了,镭射灯散发着刺目的射光,让人?反射性地闭上了双眼。
室内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都在热情地跳着舞。
陈修明和白京咬耳朵,问他:“这些人?是陈家的客人?么?”
“除夕夜,陈家没有客人?,”白京轻轻地回答,“都是陈家的工作人?员以及雇佣的舞蹈演员,专门为了烘托气氛,让我们玩儿得尽兴的。”
陈修明又认真?观察了一会儿,果然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陈世?承的身上,眼里?满是讨好与恭敬。
“来跳舞么?”陈世?承转过身问陈修明。
陈修明几乎没有跳过舞,但他是去过这种老?式的歌舞厅的。
那对诱拐犯有段时间在歌舞厅工作,一开始他们是把陈修明锁在家里?的,但陈修明太小了,小到不能自己给自己做饭,有一次还被自己饿到了医院。
那对诱拐犯也不愿意额外给陈修明一些钱去外面吃,隻好把陈修明带到了自己工作的地点——歌舞厅那时候为了省些营业税,都是提供自助餐的,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至少?不会再饿了。
歌舞厅的老?板是个好人?,给陈修明单独安排了一个小包厢,让他安心写作业。
但包厢的墙壁是纸糊的一般,根本无法隔音,陈修明有时候被吵得翻了,就会停下纸笔,将包厢门开一个缝隙,从缝隙里?看着外面五光十色的射灯和疯狂跳舞的人?们。
陈修明不会蹦迪跳舞,但他看其他人?跳了很多?次。
他克制着自己,他从来都没有彻底地推开那扇门,他在潜意识里?很清楚,他不能加入其中,他得好好读书、做个乖小孩。
他有好好读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