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想跑步。”
“那跟我一起举铁?”
“我还是跑吧。”
说是要跑步,陈修明对自?己非常宽容,他将跑步机的速度设置得隻?比慢走?快一点点,然后人在跑步机上散步。
陈世承又举了十多分钟的铁,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毛巾,擦了擦汗,踱步到了陈修明的跑步机前,观察了一会儿,说:“不爱跑步?”
陈修明点了点头,说:“不喜欢。”
“也不爱举铁?”
“完全不爱。”
“健身操和瑜伽呢?”
“……人多不行,跟着网课练习也坚持不下去。”
“那还是跟我出去打打球吧。”
“我也不太会打球。”
“明明还这么小,总要运动的啊。”
“可是爸,我隻?想躺在床上玩儿。”
“那是不健康的,”陈世承将擦过汗的毛巾搭在了陈修明正在使用的跑步机上,“明明你还年轻,要活得比我久一点。”
陈修明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他仿佛突然意识到,陈世承比他大了三十岁,大概率是会死在他前面?的。
而?他还能陪对方多久呢?
十年没什么问题,二十年似乎也没什么问题,那三十年后、四十年后呢?
陈修明是体验过一次“父母”离世的感觉的,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但这又由不得他。
陈修明按下了跑步机的停止键,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甩了出去,对陈世承说:“爸,我们去打高尔夫球吧。”
“好。”陈世承近乎温柔地答应了他。
在接下来的八九天里,陈世承教会了陈修明打基础的高尔夫球和一点点的骑马常识。
白京回来的那天,陈修明正坐在马上、陈世承亲自?牵着他的马,他们在绕着马场缓步前行。
陈修明先看到的场边的白京,他很兴奋地松开了一隻?握着缰绳的手,衝着白京挥了挥,又惊又喜地对他说:“你回来了!”
陈世承顺着声音向?场边瞥了一眼,叮嘱陈修明:“收回手,握紧缰绳。”
“哦哦,”陈修明按陈世承的叮嘱行事,又轻声解释了一句,“我是看到了白京,太高兴了。”
“那也不能不注意自?己的安全。”
“……有爸爸您在呢,我肯定特安全。”
“有我在,也算不上万无一失。”陈世承牵着马,引导着马调转了方向?,向?白京那边走?去,“爸爸不是万能的。”
“您头一回说这种话。”
“如果我是万能的话,你就百分百是我亲生的儿子了。”
“您没考虑过,去做个亲子鉴定?”
“没有,”陈世承直接给出了否定的回答,“现在的状态刚刚好,想拿你当亲生儿子,你就是我亲生儿子,不想和你有血缘关系,就可以假装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还会不想和我有血缘关系啊?”
陈世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走?完了最?后的几十步,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站在场边的白京,说:“照顾好我儿子。”
白京接过缰绳、“嗯”了一声,等马停稳了,才?对陈修明敞开了双手,说:“放心下来吧,我接着你呢。”
陈修明不慌不忙,踩着马蹬,很顺畅地翻身下马。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上马下马了,前几次倒也很怕下马,有一两次脚下一歪,还直接倒进?了陈世承的怀里。
但后来,他上下马就很顺畅了。
陈修明下了马,直接抱住了白京,他嗅着对方已经有些?陌生了的香水味,忍不住小声抱怨:“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快想死你了。”
白京双臂合拢,回抱住了他,缓慢而?有力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也很想你,修明,我现在回来了。”
陈修明简直不想松开白京了。
或许只有抱着他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有多么想念他。
白京也纵着陈修明,很轻松地把陈修明拦腰抱了起来,还?能跟住陈世承的脚步,一起向马场外走。
“……”陈修明有一点尴尬,当他看到陈世承揶揄的眼神之后,这点尴尬仿佛放大了无数倍。
陈修明干脆将头埋进?了白京的怀里?,把自?己当成一隻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路上还?顺利?”陈世承竟然先开了口。
“一切顺利,父亲,”白京回?了这句话?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安迪已经逃离了英国,不知所踪。”
“不要太心急,慢慢找,总会找到的,”陈世承的态度和语气相?比与?陈修明单独相?处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像是端了起来,“明明很想你,你这次回?来,多待上几天,好好陪陪他。”
“是,父亲。”
“也可以和明明一起,叫我爸爸。”
“好的,爸爸。”
“陈彤的痕迹已经彻底从陈家清理干净了,族谱也已经重修完毕,新加上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