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明掌心发烫,热度很快席卷了全?身,仿佛中了什么了不得的蛊虫似的。
“……你是真的会说情话。”
“我用上帝的名义起誓,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全?然是真的。”
“你正?常一点啦。”
“明明亲亲我,我就正?常了。”
陈修明心想,他不能总这么惯着?白京,不能白京一示弱一撒娇他就全?然应允。
他想得明明白白,但?他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凑了过去,亲了亲白京的嘴唇,干巴巴地说:“这样够了吧?”
“不够。”白京软绵绵的,看起来很乖,“你再亲亲我。”
“……你有点幼稚了!”
“我还可以更幼稚一点,你要不要试一试?”
陈修明气得鼓起了脸,但?他的视线却无法从白京的脸上移开?,半响,他轻叹一声,又凑过去亲了起来。
这一次,陈修明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试探性地进?攻起来,白京也纵着?陈修明,温顺得厉害,仿佛诱捕猎物前伪装得极好的野兽。
爱和?某种不可描述的行为是可以分隔开的么?
实话?实说,陈修明并不清楚。
但在和?白京亲昵的时候,陈修明总会有?一种,对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的错觉。
他们去了白京名下的一处大平层,隔着全透明的玻璃,一边看着江景,一边亲密相处。
陈修明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坐在狭窄的沙发上,他的“父亲”和?“母亲”两个人在卧室里说话?,因为夏天天气热、电费贵,干脆就隻开了卧室的空调,再把门开着,让冷风透过门,分一些给客厅沙发上的孩子。
他们在商量着回老?家?祭祖的事儿,用了很多年的计算器被?按得很响,两个人算了算路费,算了算走亲戚的费用,最后还是“母亲”提议,要不,就别带修明了?多少也能省些钱。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也好,总归……”
后半截话?“父亲”没?有?说出口,陈修明当?时也没?有?多想,他只是有?些遗憾,他还是很想念老?家?的爷爷奶奶和?其他亲人们的,虽然他们一两年才能相处几天,但他们看他的眼神,总是温暖而喜爱的——和?“父母”是一样的,和?“父母”又是不一样的。
经年之后,直到此刻走神,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陈修明才能完整地补全“父亲”未尽的话?语。
——总归,也不是亲生?的孩子,参不参加祭祖,也没?什么关系的。
或许是因为陈修明走神了太久,白京有?些不满意地亲了亲他的脸颊,问?:“你?在想什么?”
陈修明实话?实说:“在想我的养父母。”
“想他们做什么?”白京抱紧了陈修明,“再说,一对偷窃、诱拐、诈骗的夫妻,算不上你?的养父母。”
“我以前,总以为我在工作以前,过得还算幸福,”陈修明枕在白京的肩膀上,“现在想一想,才发现,我其实是个很粗心大意、很会美化?一切的人,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早就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却视而不见,糊里糊涂地,就过去了。”
“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的,”白京用手理了理陈修明的头髮,“你?现在有?了一点钱,完全可以不依赖任何人而活着。”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可以选择依赖我。”陈修明是真的有?一点点的吃惊。
“我会保护你?,但全然依赖其他人,并不会让你?快乐。”
“而你?想让我快乐?”
“嗯,”白京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些许迟疑,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竟然会产生?很奇怪的想法。”
“什么奇怪的想法?”
“你?快乐的话?,甚至可能比我更?快乐更?重要一点。”
“……”
救命,白京好像真的陷进?去了,他何德何能啊。
陈修明这个人,本质上是个心软的人,如果?白京一直对他很强势,他或许不会受到任何触动,但白京对他真心以待,真心换真心,他好像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那些属于过往的、晦暗的记忆,仿佛眨眼间就被?白京炽热的情感烧得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
白京披着睡衣坐了起来,他问?陈修明:“睡不着了?”
陈修明点了点头,说:“精神得很。”
白京笑了起来,对陈修明说:“要不要陪我看看老?照片?”
“老?照片?”陈修明有?了很强烈的兴趣,“你?的?”
“嗯。”白京点了点头,“我的家?人很爱给我拍照片的。”
陈修明想直接下床,白京却压住了他的肩膀,手里还拎着一条白色的不可描述的布製物品,对他说:“你?忘了它。”
“……”陈修明脸涨得通红,他勉强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白京特意向下瞧了瞧,低笑出声,“我很满意。”
“你?们混血儿都这么……”
“毕竟我